容姑点了下头,脚步不停,带着一群丫鬟直奔第六巷去了。两名丫鬟收回目光,低声议论:
“第六巷客官回来了?”
“多半是。”
“也不知是哪国的天潢贵胄?”
“不论哪国,也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巷子规矩森严,不得随意议论客官和主家,二人叹了口气,便急忙去做自己的活了。
屋中一股子浓重的药味,站在院中都能闻到。从前日开始,第六巷前所未有的忙活。
客官回来本是个喜事,可满身血污,背后还插着一支箭,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也是令第六巷的管家丹樱不知怎么办才好。
有‘再世华佗’之称的神医薛川栢就常住十七巷,将人请过来,就没再离开这第六巷。女医端进去两盆热水,端出来时变成了红彤彤的血水,骇了她一跳。好在忙活了一夜,那中箭的姑娘总算是救了过来。
清早,朝霞浓丽,能看出天气不错。容姑拉过在院中指挥熬药的丹樱,问道:“人醒了没。”
“醒了,又疼晕了过去。”丹樱将手中的蒲扇给了一旁大丫鬟,与容姑走到亭子中。
但凡是任各巷子管家的,甭管男女,没两把刷子是选不上的,不看出身,却看学识c才华c性情c品德,有一样不够格都入不了十七巷的大门。巷子中有学堂,什么都教,琴棋书画,轻功武艺,女红烹饪。。。。。。请的都是技艺过硬的师傅,甚至还有归隐山林的名师开过课。
丫鬟c仆从们也愿意听,愿意学,所以那里堂堂爆满。
巷子中的客官,大都不是常住于此,一年过来个几十天,就说第六巷的,可是十几年没见到正主了,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学堂中有位先生曾跟由仪笑言:若是有一日女子可以参加科考,入
殿试不敢说,但十七巷可要出几名女进士的。
丹樱双十出点儿头,还是临州县令家小姐出身,但为庶出。姨娘前两年就走了,嫁人的事都是主母一手操办的,庆幸夫君人老实对她还不错。可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人没过一载,因急症走了。爹不管,主母不肯收留,婆家不仁,将她送到郊外庵堂作姑子,她连夜从庵里逃了出来。
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外出办事的赵玉竹,便跟着来到这里。赵玉竹人如其名,长得高瘦,谦虚正直,巷子中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此人是巷子中的二管家,一直在外面忙事务。
丹樱聪明也稳重,书读的算不少了,官家小姐该学的她基本都学过,是个做事周全的人。
容姑接过茶盏,摇头说:“哎哟,是要受些罪的。”
丹樱:“公主身子弱,熬过去可不容易。”
丫鬟还不知桦绱的身份,可是丹樱确是知道了,前日由仪特地跟她说的,令她大吃一惊。莲花十七巷的规矩,管家需保密客官身份,一直都知道她的客官是宏国的重显太子,可是太子薨了十年了。租房的银两倒是每年都会从商行送过来,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来。
如今总算来了,又生死未卜。
丹樱:“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遇见公主。”
容姑吃了口茶,说:“还是女君认出来的,我们确是不知的,廖钧衡竟然跟我说,他差点要将所有人剁了做花肥。”差一点客官死于自己人手中。
丹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