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她颊边的断发,指尖捻起一缕,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明日他就走了,自然不好拒绝。再说呆在这屋中多日,闷得慌,听连翘说,这间客栈四周的风景美不胜收,碧水青山,云海瀑布,比画中的还美。她也好奇到底是何模样,以至于让连翘好像被兰芗附身一般,不停的提起,满目惊艳。
齐域起身朝桦绱伸出手,她盯着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掌看了良响,他好像很有耐心。桦绱将手放上,被他握牢扶起身。
斜前方一面铜镜,桦绱正好瞥看到,她缓缓走过去,在镜面前站定。果然脸色苍白憔悴,至少要涂抹胭脂,绾发描眉,才能出去见人。俗话说:“人面桃花,还须粉黛妆”。无妆不可见人,从小教养嬷嬷在她耳边这样念叨着,只不过后来去了明月山,她懒散了,也没有心情打理。每日醉生梦死,痛苦煎熬,穿着道袍或灰衫素衣,精致的妆容倒显得与衣饰不配。
他去取披风,桦绱走到梳妆台,随手拿起鎏金嵌宝胭脂盒,又慌乱放下,取了金背玉梳。
还不等着梳妆,他已经回来,动作十分迅速。就像薛神医说的,他恢复的很好,强壮孔武完全不需要担心。
“你叫连翘进来。”她低头别扭的说。捏着桌上‘无辜’的胭脂盒,用指甲刮上面的纹路。
齐域不明白她突然失落,上前一步问:“怎么了?”
“公主唤我?”连翘从外间的帘幔处伸进头来,机灵的问。
她与一群丫鬟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壁脚,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一碰到齐大人与她家公主独处,这八卦的心就挡也挡不住了。以前与海棠姐拦着兰芗,现在兰芗不在,她倒是带头领着小丫鬟听起了八卦。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人学好不容
易,学坏是真简单啊!连翘习武,听力自是非凡,一听到公主这样说,忙开了道门缝,放轻脚步走进来。
连翘是姑娘怎么会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定然是觉得此时未梳妆,不得体。连翘忙走过来,在桦绱身后绾发。
丧期不着红,衣饰妆容都如此,发髻间别上白玉步摇,长眉拂黛。桦绱从铜镜中一看,他竟然还在那里。
“你先出去。”桦绱低头躲开了连翘的眉笔。
连翘停下笔,反应过来公主说的是谁,看向站在斜前方的齐大人,果然站的笔直,手臂上还搭着公主的披风。
齐域难得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回神后轻咳一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将手中的长披搭在交椅上,而后大步离开。高大英挺的身影消失在帘幔后,桦绱蹙眉不乐,连翘低头偷笑。
齐域出了大殿,还在回想,怪不得古人常说:描眉点唇之乐。铜镜中眉目如画,清扬婉兮,若执笔的是他,那画面的确令人心旌荡漾。
他入神的想象,猛地将门拉开,一群丫鬟或跌倒或仓皇离开,齐大人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