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不争气的脸颊添了红,或许应该说满脸通红才更恰当,好在烛灯晦暗,只祈求黑洞瞎火旁人看不清,可她觉得是在自欺欺人。别人看没看到她的羞涩她是不知道,但离她十分近的顾琰羲一定是看清了。你看他,看到她的窘态,长眸闪过了一丝促狭的笑意。别以为她没有看到!这人真是恶劣。
桦绱忍着情绪,莫要横眉立目,可情绪起伏十分大,想保持平静太难了。
他把不起眼的布包举到她面前,桦绱盯着他的眼眸,将心中熊熊怒火压下去,平静的接过。有那么一刹那,想直接将手中布包按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捂死了才好。要不将他推进湖中,瞧着湖水也挺深的。实在不成她从窗跳到湖里,正好不必费劲挖地缝了。偏偏他们在屋中,躲都没地方躲。桦绱彻底死心,就当脸上多扑了些胭脂吧!
她脑中脑补了不少暴力的想法,最后找回理智,努力让自己语调正常些,说:“有劳,大人。”
桦绱没觉出来,刚刚这还算正常的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大人很是潇洒,不以为意的说:“公主客气,举手之劳。”说完还不忘朝桦绱扬唇一笑,不得不承认很勾人。
以为结束了,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哦,对了,还有金簪。”精致又灵动的穗头,在黑夜中格外闪耀。
他并没有给她,而是直接插在她的发中。插完后,还端详了下,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然后潇洒的背手走到淮王世子那边,世子忙收起丈母娘看女婿的痴笑,换上嫣然的神情引顾大人入席,商议明天的事。不外乎就是吃喝玩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研究的。
桦绱忘了自己是什么表情,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脸上一片热烫,久久不消散,脑中想了些什么毫无印象。他为她插金簪的时候,手掌握着她的
肩头,那里好像还余留着他手上的温度。好一会儿,她才抬头却迎上十几双饶有兴趣的眼睛。
这微妙又极其尴尬氛围,桦绱想落荒而逃,可逃不了。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挺直腰杆说出去吹吹风。众人十分体贴的没有跟上来,可是等桦绱离开后,忍不住八卦起来。那激动的情绪,真是比自己当年见心爱的小郎君还要热烈。
被顾大人这‘速战速决’的方式,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赵平真,忙饮了口茶压压惊。
顾琰羲一边听淮王世子说游曲江,一边侧头瞥了眼消失在门口的倩影。过了吗?是有些。可是不得不说,她的躲避有些惹恼了他。
坐了大约一刻钟,也许更久一些,被夜风吹的有些冷,桦绱环抱手臂却不愿回去。从酒楼各雅间大开的窗户,能看到客人正喝到兴头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肩上一暖,是她的长衫。桦绱转身,看到始作俑者站在她身后,什么时候走近竟然毫无觉察。
“进去吧!我走了。”说完便离开,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留桦绱望着他的背影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