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若不是公主,她与烟萝孤苦无依还不知要经历些什么,将她们送到安泰大长公主府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看看那些同样被抄家的家眷,有谁像她们姑侄这样幸运。
“公主可好?”今日公主没来,泾王走了,公主想必悲痛欲绝。而且听说在洪州受了重伤,差点熬不过来。
海棠也不答话,只是盯着顾小姐看,少顷才问:“姑娘觉得呢?”
怎么才算好?活着吗?要她说,不好,一点也不好。眼红肿,面憔悴,总是走神,越来越沉默。身心疲惫,更加消瘦,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将会晕倒。若不是小泾王在,公主大约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顾笙歌有些不敢直视海棠的眼睛,却也不能这样干站着,咬唇寻思着说什么好,看了眼木匣,说:“这些我如何能要。”可是不要,海棠带走,更是打脸。
顾笙歌上前拽着海棠的衣袖,眼里竟有了乞求之意:“姐姐还是先坐下饮杯热茶,歇歇可好?”
她恨重显太子,却无法怪罪公主,甚至有些愧疚,毕竟离开公主府时不告而别。又见海棠这么个态度,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海棠在她住在袁州公主府的那段时日中,每日都会前来她院里问问起居,或只是小坐一会儿,聊聊书籍家常,待她如姐妹。公主府的每
个人都对她真诚相待,让她感到久未的真情。正是因为这氛围,好多宫女到了出嫁的年岁也不愿离开公主府,就像海棠姐姐。
海棠目光复杂的看着笙歌,将拽着她袖子的手缓缓按下。抬眼望向笙歌说道:“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今儿这茶就不喝了,等着喝顾家热茶的夫人小姐多了去了,海棠有自知之明。”
顾家的案件平反了,顾夫人封诰命,顾大人如今势头正劲,很得宣元帝看重。天家身边的红人,百官自然是要争先结交的,顾府门口一时门庭若市,只不过顾大人不喜欢应酬,一一婉拒了。倒是听说,顾小姐在徐夫人的带领下,频频出现在世家女眷的茶会上。
说完这些,海棠一点头转身要走,顾笙歌急忙拉住海棠的手,眼泪掉落:“姐姐为何这样说?是怪我吗?怪我的不辞而别。”她其实心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