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帅某在台阁任度支巡官一年到头大半时间跑来跑去与李大夫却是不熟。”赵光逢上前道:“接触过几次觉得此人急躁操切似乎——”
似乎容易作死!邵树德在心中帮他补全了这句话。
在河东当刀子的经历邵树德至今仍记忆犹新。与李侃的合作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交易。不过李侃在交易完成后如数付款没有过河拆桥临走前还指点自己去接近诸葛爽也算是不错了。
到了后来还及时透露消息帮自己在中枢活动。夏绥节度使到手如果说西门氏是头功的话丘监军、李侃都有次功。
自己终究欠他一个人情啊似乎该补上了。
“李大夫似乎权欲过甚容易惹得属州将佐反感。若赴任彭州、遂州、邛南等镇必与陈敬瑄之辈交战一旦镇内大将反水恐有倾覆之忧。”赵光逢说道。
彭州、遂州、邛南等镇的治所离成都、梓州都不远怕不是甫一赴任就面临着大战。李侃那个性子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小命。既然要还他人情不如让他去个太平节镇那就只有夔峡了。
“昔年某欠李大夫一桩人情不能不还。也罢便保举李侃任夔峡节度使彭州、遂州、邛南三镇他怕是应付不来。”邵树德叹了口气说道。
保举完这两个自己的“名额”差不多也用完了。
人不能太贪心总得给别人留点好处。杨复恭若上台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要安排自己保举两人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事情做绝好处占尽或一时看不出问题时间长了总会有报应。
“做完这事吾便要整顿兵马东行了。此番东去栎阳铁林军随行各部骑卒亦全部抽调出来。李克用所恃者乃代北胡骑也某亦有镇守北疆多年之铁骑还有草原儿郎便去会一会李克用。”邵树德说道。
光启元年十一月十六田令孜党羽数百人被押至渭河岸边斩首。
这还是只是大党羽还有诸多小喽喽亦遭了大殃。如果没人保的话丢官去职是轻的更有那下狱或流放远州的家财被抄掠一空妻女被人夺走享用路上能不能保住性命亦很难说。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武夫当国的乱世下限只会更低。
也是在这一日邵树德率一万四千余人东行二十日便抵达了栎阳县城南的渭水北岸扎营。
王重荣当日便亲至大营会面。
“邵帅真乃信人说来便来。”甫一见面王重荣便赞道:“铁林军昔年在关中好大的名声今日一见果是健儿邵帅练得好兵。”
“河东李帅至何处了?”邵树德问道。
“前锋已至新店。”王重荣答道:“不过李帅性急明日便会率骑卒赶来栎阳。邵帅这等英雄李帅亦急着见上一见呢。”
“好那便等上一等。”邵树德说道:“王帅是如何安排的?”
“已在城外驿站准备好了杀牛宰羊置酒招待二位。”王重荣笑道:“李帅好酒有此物助兴事情亦多得几分胜算。”
喝酒才坏事呢!邵树德暗自腹诽。
昔日上源驿之事固然有朝廷撺掇的因素在内但若不是李克用酒喝多了对朱温盛气凌人话说得难听也不一定会有那档子事。
朱温当时才多少兵马?即便有朝廷压力心里亦是惴惴。但李克用的那张破嘴——唉太特么看不起人了酒喝多了就不把门把朱温说得跟狗屎一样这谁顶得住?
希望明天李克用能清醒点吧。虽说这几年自己越来越像个政客能屈能伸但你要是蹬鼻子上脸也休怪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