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之事没让他捞到机会一直以为憾事。
韦昭度那个无用之辈能平得了田、杨余孽?若自己得以掌握两万神策营精锐只需三月便可在成都城内写奏捷文书。
可惜可惜啊!
“难道就此向北司让步?”张濬涩声问道:“遍寻前代及国朝典令从无中人穿宰相朝服助祭之事亦无中官朝服制度……”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杜让能亦叹了口气道:“灵武郡王邵树德求任朔方节度使之职此事还非得咱们南衙来办单靠北司是不成的。”
简单来说行政权是南衙的天赋权力虽然北司中官一直嘲讽他们只是“传递文书”、“盖章用印”但制度如此南衙若不配合事情就办不成。
“你是说?”张濬很快反应了过来问道。
“让灵武郡王劝说北司中官效果可能比咱们更好。”杜让能肯定地说道。
张濬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皱眉道:“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难道还次次让灵武郡王帮忙?他凭什么一直领咱们的情?”
杜让能愕然。
如今能当个裱糊匠就不错了难道还想彻底压制北司?那可能么?
“圣人最近在做何事?”张濬突然问道。
“卧床养病。”杜让能感到背上隐隐起了一层汗意。深秋了还能流汗足见他精神有点紧张。
张濬有些神秘地一笑。
今上是真的信任中官或者说他就是被中官们教出来的。只要今上还在那么北司就会继续受信任充其量换个人罢了。田令孜倒了换西门思恭西门思恭势弱后换杨复恭杨复恭被扳倒后现在又推出来个骆全瓘。
北司两中尉、两枢密使权势熏天南衙官员还真变成了“传递文书”的。现在可是连财权都被人家夺走了呢!
之前杨复恭借口编练神策营新军将南衙两项重要收入盐课及官卖麹(qu)收入拿走了。
杨复恭固然已被押到京师不日即将行刑但北司却并未将这两项收入还回来这可真是欺人太甚!
“杜相定难军进奏院可是在平康里?”张濬突然问道。
“然也。”杜让能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濬点了点头随后便借口有事起身告辞了。
张濬走后杜让能全身松弛了下来脸上隐隐有些嘲讽之意。
此辈好大言无品行又非科举出身。能当上宰相还不是攀附了杨复恭?但杨复恭失势后又转而向田令孜示好。
京中至今流传着一个笑话。张濬攀附田令孜但又看不起他一直在宦官与朝官之间反复横跳。一次田令孜宴请朝官张濬趁着大家还没来便向田令孜下拜讨好。众官都到了后田令孜便当众说:“张郎中要是觉得与我打交道丢脸不来就是了何必在大家还没来时私下拜谢呢?”
朝官们听闻后可想而知他们对张濬的看法。
田令孜死后杨复恭复起张濬的位置岌岌可危。若不是杨复恭倒霉招惹了不能招惹的武夫张濬估计已经被贬出京了。运气差点赐死也有可能。
这样一个无品无行之人却能得宰相高位杜让能是有点无法理解的。
但怎么说呢此时的南衙经不起内斗了。张濬再无品行也在为南衙的地位奔走只是杜让能隐隐有些忧虑。有些时候多做多错张濬越是折腾可能越会坏事说起来也挺悲哀的。
罢了罢了北司中官不可一世藩镇节帅狼子野心。国事如此夫复何言?邵树德总算比较恭顺年年上供不辍连带着邠宁、鄜坊、丹延等镇也一直在上供给朝廷解决了不少麻烦。
而且他还做了一件让杜让能比较欣赏的事那就是收复河渭诸州。或许是出于私心但就杜让能个人而言还是欣赏的。
希望他真的一直恭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