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参军有些惊慌斥道:“朱简你疯了?”
“我等不及了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委屈朱参军了事成之后自来赔罪。”朱简叹了口气大步出了门。
……
陕州南门附近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随着城门的打开杀声愈发清晰。
“冲!冲进去!”带着三百兵赶来的朱简一马当先心中砰砰直跳。
别看这年月下克上的案例比比皆是看起来杀个节度使就和杀只鸡没什么两样。但具体到你自己操作总感觉到这样那样的不便以及蕴藏其中的巨大风险。
可以说每一起下克上都是在赌博。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远近皆知不成功的估计就默默无闻死去了全家被株连也就在本镇内被一些人知晓。
但事已至此朱简也没退路了。
即便在灵宝举兵相抗多半也是兵败的下场那还不如搏一把成功了就当节度使威福自操。
王珙当节度使不过三四年时间他爹王重盈也不过就当了六年甚至不如他朱简在陕虢干的时间长凭什么?
朱简在城门口见到了浑身浴血的儿子朱令德、朱令锡他俩带了数十家将甚至还武装了数十奴仆手持步弓刀枪杀气腾腾。半夜攻其不备已经把城门口的守卒杀散。
“阿爷王珙今晚住在旧宅兵不多。”朱令德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说道。
“好兵贵神速只要斩下王珙首级咱们就安全了。走!”朱简也不废话立刻带着总计四百人朝王珙老宅杀去。
深夜的陕城被马蹄声和厮杀声惊醒。
有经验的百姓将窗户紧闭这是有军士作乱了。
不论作乱成功与否都会有人趁机劫掠。王珙的死活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家的生活。
军营内隐隐有些不安。
大家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统兵大将不住在军营也没有军府都虞候司的调兵命令无人敢轻举妄动。
在派人外出打探一番后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不是外敌入侵就好有人作乱造反关我屁事!
新大帅上位后为了邀买人心还得大发赏赐大伙接着回去睡觉坐等明早领赏。
王重盈曾经住过的旧宅外从灵宝来的乱兵已经撞开了大门。
数十朱府奴仆当先涌入两百余军士继之外面还有百人远远盯着谨防王珙逃窜。
杀声传到后院王珙披头散发赤脚冲出了卧房在十余亲兵的护卫下往花园冲去。
甫一进园兜头盖脸一阵箭雨亲兵躺下了两三人王珙吓得又折回。
灵宝军士已经杀透前院。
朱令德穿着偷运进来的铠甲长剑剑刃不断往下滴着鲜血。
他已经看见王珙了。
兴奋又残忍地怪笑一声后朱令德下令放箭。
一排军士上前步弓齐发王珙抱头鼠窜身边惨叫不断。
“速速杀了此贼!”朱令德大步上前双手握剑斜劈而下最后一名阻挡的亲兵也倒了下去。
王珙吓得躲到了柱子后面口中仍然叱骂不休:“朱简你狼心狗肺!我待你如何?为何作乱?”
没人回答他。
朱令德挥剑连砍王珙绕柱跑。
“悬崖勒马犹未晚也。我父为蒲帅手握雄兵数万你杀了我能逃得过追杀?”王珙气喘吁吁地说道。
还是没人回答道。
都到这份上了没什么好说的。武夫做事何尝考虑后果?干就完了。
很快又有数名军士上前王珙没法再躲了。
朱令德一剑劈下王珙绝望地惨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挡。
双手重剑轻易斩断了手臂深入嵌入王珙的躯体之中鲜血喷涌得满地都是。
朱令德又接过一把斧子对准躺在地上的王珙的脖颈狠狠斩落而下。
弑杀就此完成。
七里涧隘道凤翔军军营内鼓声隆隆。
大群军士披甲持械鱼贯出营列队。
浢津渡口关城内两千余骑也牵马出营朝陕城而去。
折嗣伦暗叹一口气。
朱简作乱他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这事发展到现在就是一笔糊涂账。
但陕虢太重要了能有替死鬼出头自然再好不过。至于后面如何与王重盈掰扯新的陕帅人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发!”营门大开大军打着火把如长龙般朝陕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