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军攻二朱、时溥围城数月乃至一年并不稀奇。”宋乐提醒道。
“那是朱瑄、朱瑾、时溥庞师古敢围我一年?”邵树德笑了笑说话也有几分傲气了只听他说道:“再有数月若庞师古不走我让他走不了。”
“河清夹于山河之间能摆开几多兵力?大帅莫要诳我。”
“过完端午节我就下令天柱、天雄、顺义三军出动前来王屋。明年便会将其家人也迁来。六大巡检使和横山两部新出的总计八千步骑也抵达了目前屯于晋州随时可用。全忠谓我兵少就让他看看我能拉出多少兵马。”邵树德说道:“河清是摆不开太多兵不过我军可以轮换庞师古远道而来全军屯于河清以东连营十余里。若再打几个月便成了疲军届时便要他好看。”
宋乐默默点头突又问道:“今年铁林、武威二军将士家人迁来河中如今可安顿下来了?”
“已安顿下来了。不过——”说到这里邵树德的表情也有些复杂难言:“将士家人搬来后没多少人愿意购地宅子也没过分花心思竟是做好了再次搬迁的打算。”
这就是彻彻底底地靠工资生活了。愿意置办产业的人数大大下降有点京城禁军那味了。
“将士们可有不满?”宋乐对这个年代的武夫那是老熟了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不满肯定是有的但还能压下。”邵树德心说这是消耗了我多年积攒的威信将士们再也不把我视为“知心大哥”了当然要见到效果——或许加发的一次赏赐也起到了作用。
日后还得进一步重塑加强威信比如攻灭一个大藩镇。
当然比起大头兵们将领、官僚的不满可能要更多。他们在灵州置办的产业更多在地方上的经营更加深入可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随主帅出征是义务天南海北都得去这一点没什么大家都能接受。但家人是否也要一起跟过来呢?邵树德没用强制手段就只有部分人把家小接过来了大部分将官都只在晋绛找了个小妾日常服侍用用妻子儿女还在灵州。
在主要武将中最坚定支持自己迁移统治中心的主要是卢怀忠、封隐、李仁军、关开闰及一些蕃将;文官支持的比较多似乎是因为给他们画饼比较容易?
不过这番大迁移或许也给了野心家机会能让他们拉拢内部不满的人?
邵树德感觉自己在朝朱全忠的心态滑落了这不好。
历史上汴军头号大将朱珍杀二号李唐宾朱全忠其实是不愿接连损失两位大将的作势要杀朱珍打算等人一求情就下台阶赦免他死罪。可没想到在场的所有将领全都下跪苦苦为朱珍求情这个台阶递得也太……
老朱当场杀了朱珍没有一丝犹豫。
夏军内部谁是朱珍?
邵树德连忙终止了这种危险的想法还在打天下呢就搞得离心离德大业怕是要中道崩殂。
“过几日先生随我去趟河清。”邵树德说道。
“自当从命。”
小宴宾主尽欢后邵树德回安乐殿歇息。
韦氏、杜氏又来找裴氏、萧氏探讨诗文了。
邵树德笑而不语。
这是成年人你知我知、心知肚明的游戏他不打算点破。
杜氏明明已经随父去了凉州结果又回了长安说那边住不惯。但回了长安又说如今长安暗流涌动不太安全跑来了安邑。
邵树德曾当着杜让能的面说如果他愿意杜氏当天晚上就会被送到他床上任他享用当时老杜还很生气来着。可我那不过是玩笑之语老杜你当真了吧?
裴氏抚着肚子坐在一侧与韦氏低声谈笑。萧氏有些酸本来她有机会的那会邵树德新鲜劲还没过经常浇灌她这朵花蕊但没怀上也没办法。现在渣男的新鲜劲过了就有些难度了。
杜氏在一旁抚琴邵树德静静听着。这两位贵女一会就得告辞离去除非邵树德不让她们抚琴而是换一种管状乐器。
“大帅听望司有军报传来。”亲兵十将郑勇在殿外轻声说道。
“拿来。”
郑勇目不斜视走了进来递过公函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邵树德展开一看大喜:李罕之率步骑万人南下声言要将张全义“千刀万剐”。
“哈哈!”邵树德将公函随手塞入杜氏襦裙上缘深深的沟壑之中并顺手捞了一把:“此天助我也!”
嗯没萧黛的大不过挺坚实的。
杜氏脸红得像血一样琴弦都被拨断了。
“朱全忠此时在做什么?”邵树德走向挂在墙上的地图。
韦氏见他向自己走来有些不自然略带几分稚气的脸上稍有惊慌。
邵树德左手掐了一把韦氏的脸大笑着走到地图前仔细比划。
李罕之若胆子够大就去滑、郑。这会河阳没人有空搭理你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