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县令赶着大群猪羊过来劳军。毕竟到了朱瑾的地盘了都是应有之意。
“也不能让沂州父老吃亏了。”契苾璋喊来文吏吩咐了一番。
很快从泗州抢掠来的一批钱帛、金银器便流入到了丞县。
“契苾将军果有名将之风。”兖将阎宝、康怀英就在一旁见状叹服。
这年头的武人哪有那么好说话的。真严格约束军纪的朱全忠的梁军算一个不怎么扰民在自家地盘上也不劫掠进入敌境后也不是次次劫掠便是劫掠了也不胡乱杀人。
夏军军纪如何以前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
抢劫是有的但真不乱杀人。而且所谓的抢劫也很有秩序私下里的劫掠被严厉禁止违反者斩首全是有组织地劫掠当然他们管这个叫“派捐”。
“杨行密请客自然大方。”契苾璋笑道。
他们这一趟从兖州出发突入徐州调动梁军之后又入宿州然后被铺天盖地的梁军围追堵截甚至都有朱珍的兵马南下增援。不得已之下直接向东突入泗州境内然后绕了个圈返回泰宁军境内。
阎宝、康怀英闻言大笑。
这一趟他们也赚了不少财货以轻便的绢帛为主大伙喜气洋洋的。
以前打仗都是去跟人硬拼死伤太大还经常吃败仗。现在绕着圈子避实就虚简直太舒服了。
另外一点好处就是契苾璋这个草原酋豪出身的大将真的很懂怎么在敌人腹地行动。打了就跑抢了就溜或许是草原蛮子的天赋?
朱瑾远远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路上契苾璋与他交底了接下来他会北上寻机突袭曹、滑、宋等地。
朱瑾不打算跟了。出了这么一大口恶气他已经心满意足。
按照他对梁人的了解氏叔琮、朱珍恼羞成怒之下很可能会进攻泰宁军不得不防。
夏人打仗看样子还是有点手段的朱瑾心中佩服但嘴上当然不会说出来了。
与梁人打了这么久交兵野战战绩惨不忍睹。我不要面子吗?
契苾璋北上郓、兖多半是事先就定好的。冬天了黄河上冻了邵树德又要大举南下了吧?
朱瑾对如今这个局势深感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打朱全忠凭的是一股仇恨但打完之后又觉得索然无味好像不该打。
我能做什么?不能打做什么?朱瑾只觉脑子里一团浆糊。联想到兄长朱瑄的态度朱瑾更是无所适从一时间怔在那里。
“高仁厚为都指挥使他觉得有必要就动吧。”刚刚抵达终南山的邵树德做出了决定。
这里是翠微宫原名太和宫高祖营建。
贞观二十一年太宗苦于京师暑热遣人修缮并改名翠微宫。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于翠微宫含风殿从此再无帝王幸翠微宫。
宪宗元和年间废翠微宫为翠微寺。巢乱之后寺僧亡散殆尽邵树德将其捡了过来作为自己的离宫。
河南战场的消息一份份传过来。
将所有军报阅览完毕后邵树德与高仁厚是一个感觉即尚未能全面调动梁军。
或许需要时间或许需要更多的兵力。
高仁厚不打算等决定将飞龙军另外五千人投入到滑、汴战场再加一把码看朱全忠还坐不坐得住。
部队已经派出。之所以要到邵树德这里报备一下主要是因为他之前想将这五千骑马步兵留在手里作为一记胜负手砸出去。但现在看来前期的试探并未达到预期效果计划被迫跟着做出改变。
邵树德同意了高仁厚的调动。
行军打仗你想要什么敌人就跟着做什么这种理想情况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里邵树德又让尚仪杜氏取来纸笔写了一份命令调天德军六千五百人东行厚实怀州行营的兵力。
写完之后裴氏用印陈氏上前接过。
她俩不经意间眼神对视了一下又很快错开。
陈氏面色不变依然是那副雍容、淡然的神情。裴氏跪坐在邵树德身边脸蛋嫣红藏在宽大华丽裙摆之内的雪白大腿微不可觉地轻轻摩擦着。
邵树德轻轻拍了拍裴氏。国朝的襦裙就是好没有内裤这个概念太方便了。
这女人怕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对邵树德这种曾经直接操控过她生死的男人有种不正常的崇拜很容易兴奋。
“官印别急着收。”邵树德按住了裴氏的手想了想后又道:“婉娘你来着笔我说你写。”
“遵命。”陈氏应道。
“授符存审为东都关塞制置使归德军、保义军右厢皆由其节制。河阳土团乡夫四万人亦归其统率。一旦时机成熟立刻全军南下筑城。”邵树德说道。
陈氏伏案疾书字迹颇为——嗯?居然很大气!比邵树德的字还大气怪不得陈氏曾经嘲笑他跟女人学的字呢。
下次多在你身上练练字!
“录存审子彦超为亲兵副将即日前来。”邵树德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