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朱存、朱全忠兄弟二人投巢军长兄朱全昱还在老家种地也没人找他们麻烦。张全义、李唐宾之流家人亦是可能这就是风气毕竟艰难以后造反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一些朝廷懒得管了。
“将军这几年为了支应战事县中府库空虚”
“闭嘴!你这厮今日话也实在太多了一些。我每说一句你都要叽叽歪歪当我不会杀人么?”契苾璋怒道:“没有钱就去派捐我等着。”
临涣令灰溜溜跑了不敢多话。
******
朱全忠其实比氏叔琮更先知道亳州发生的事情。
“敌后政权”都建起来了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说明什么?说明你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驱赶飞龙军了他们已经敢于长时间停留于一地征集物资、人员。
这是质变意味着敌我力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多日来一直充满信心的朱全忠首次在人前阴下了脸。
打到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夏贼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们马多、骑兵多、骑马步兵多的优势不断进行机动作战尽情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接连取得胜利。
步兵正面交战夏人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上风。甚至夏贼骑兵正面对敌梁军步兵也讨不到便宜。但无限制机动作战反复袭扰后方这种战术就非常恶心人了。
而且进入空虚的汴宋腹地的夏贼骑军不胡乱杀人虽然看着迂腐但几年来已经渐渐显现出了效果:没人愿意和他们正面死战顶多也就损失点财货罢了这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反之如果他们到敌后毁坏农田杀人烧屋肆无忌惮很可能会寸步难行。朱全忠不知道五代时耶律德光的十几万契丹骑兵在河南掠夺性补给烧杀抢掠最后被乡勇民团打成什么鸟样但他有常识知道此时的中原百姓不比安史之乱那会武德还是很充沛的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上。
“大王”韦肇匆匆走进了节堂见所有人都脸色阴沉面色不虞顿时闭上了嘴巴。
“何事?”朱全忠的目光瞟了过去问道。
“呃”韦肇吞吞吐吐。
“说吧我还撑得住。”朱全忠开了个自觉不错的玩笑道。
“大王曹州来报二月初四晚濮州军乱天平军马步都虞候贺瑰、濮州刺史邵伦联兵杀千余人囚朱瑄。贺瑰率军返回郓州都押衙张从楚仓皇出奔兖州贺瑰遂自任天平军节度留后。齐州刺史朱威杀贺瑰使者举郡降朱瑾声言欲讨贺瑰、邵伦二将。”韦肇尽量挑重点一口气说完。
说罢仔细看着朱全忠的脸色。
朱全忠听到也很吃惊问道:“夏贼可参与此事?”
“应是参与了。”韦肇回道:“朱瑄欲逐夏兵贼将梁汉颙最是着急他勾连邵伦、贺瑰二人铤而走险亦是寻常。”
韦肇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个猜测却离事实不远显然很多事情都是明摆着的他能看明白想必别人也能看明白。
“真是意外频出。”朱全忠叹道:“本欲联合朱瑄将梁汉颙堵住逼他北奔魏博。如今看来他们竟然自己先动手了。”
“大王不如遣使至兖州邀朱瑾一同出兵攻灭贺瑰、梁汉颙?”甚少说话的裴迪突然冒了一句。
他是个技术官僚一般很少谈论这些战略方面的事情。但朱全忠信任经常拉他过来得以跻身四大谋士之列比那个在长安连钱都没几个可用的元老谋士谢瞳强多了。
但此话一出顿时露了馅很显然对各镇间的形势不太清楚。
朱瑾或许对贺瑰不满但他会联合宣武?别搞笑了。
“不错可以尝试一下。”朱全忠不以为意鼓励了下裴迪然后又对李振说道:“挑个家无牵挂的人去。”
“遵命。”李振应道。
这种场合他不适宜去因为很可能被朱瑾宰了只能派个有必死之志的人过去。
“再回到亳州之事上。”朱全忠又转过了头问道:“郓镇军乱亳州陷贼这两件事诸位都有什么看法?”
“大帅或可调葛从周部回援南下。”李振献计道。
朱全忠沉吟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