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之后战斗仍在继续。
长剑军确实生猛飞龙军与其大战竟然被击退了损失还不校
酉时三刻忠武军也拣选了三千精锐出战。
梁人匆匆起身迎战因为要防备骑兵冲锋他们不得不出动了大部分人好不容易杀退忠武军后气喘吁吁地退了回去。
“嗖!嗖1双方的步弓对射还在继续杀败敌人退回车阵的长剑军将士们很烦躁赶了一天的路连吃饭喝水都被屡次打断大伙是真的累了。若不是回家的执念支撑着这会早打不下去了。
“杀啊1三千余骑兵以排水倒海之势从后方冲了过来看他们气势逼人的模样好像要展开决死大战一样。
鼓角之声连起所有人都披挂齐整将器械拿在手中。
军官们大声呼喝传递各种命令长剑军被全部动员了起来严阵以待。
“嗖!嗖1这是步弓向外射出的声音但战果寥寥无几因为夏人在一箭之地的边缘就横向展开绕往另一个方向。
很显然他们并不靠近只是在外面袭扰。
“又上当了1一名军校气得直跺脚。
王重师也脸色铁青他立刻下令撤掉一部分戒备的军士分批休息。
再这么耗下去他们早晚被人玩死。
接到命令的营伍离开了大车到空地上休息但不许卸甲。
王重师紧急与几个老部下一起商量对策。
“昔年刘裕灭南燕他怎么做的?”王重师问道。
他之前在东线打仗不是没遇到过骑兵。但朱瑄、朱瑾的骑兵比较傻喜欢直接冲步兵结果自然是大败亏输了。
夏贼的骑兵首先在数量上远远超过朱瑄、朱瑾另外他们不直接冲以袭扰为主这就让人很讨厌。
“刘裕先坐船有船运输粮草船上还有弩机贼人骑兵不敢靠近。至徐州下船后三十里筑一城囤积粮草、器械、病员。”有人说道。
三十里刚好在步兵一天行军距离的范围内。也就是说刘裕的步兵晚上有地方住即便城里住不下也可以依城下寨。
长剑军今天没有下寨一到地头就急着进攻孟浪了。
说到底还是逃命的不安全感造成的。急着回家急着冲破敌人的封锁。万一下寨耽搁了时间被更多的敌人包围呢?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看贼人那样子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刘裕进入青州后用大车环绕队列左右车上张幔布贼骑远远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不敢冲。”
“刘裕的车比咱们这辎重车好多了。”
“不是车的问题。李克用就用粮车环绕结营河北那些骑兵大户拿他有办法吗?”
“这都不是主要原因夏贼兵太多了。不但骑军多步军也多。”
王重师默默听着理越辨越明心中越来越悲凉。
夏贼兵多是关键拦住他们的主力便是飞龙军。
骑军还可以对付但骑军和步军结合起来你很难应付这才是最致命之处。
今天被贼人轮番挑战反复袭扰将士们又累又饿。很显然晚上他们是不会让你睡觉了你还能挺多久?
心念刚转到这一层黑暗之中又杀来一股贼兵。看他们那样子定是飞龙军骑马步兵无疑了。
王重师强撑起疲倦的身体下令迎战。
邵树德已经回到了营寨内仔细听取着军将们连续不断的汇报。
“贼兵应是疲倦已极了打退我部需要临时动员第二批甲士助战。”
“我部在戌时三刻出战贼人明显气力不支。”
“末将方才领兵和亥时三刻战到子时贼军已经明显挡不住了。”最后说话的是赵岩。
他的脸上满是惨白还带着一丝血迹刚才出战的便是他。
邵树德并未小看赵家的这几个子侄辈。
有些人虽然学文出身比如赵麓但武艺并不差。十多年前大战巢军的时候赵麓就领“锐兵”屡次出战。
“锐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得动的。尤其是出城厮杀的锐兵一般都得猛将才有资格统带。但赵麓真是从小学文出身只不过如今这个世道光会诗赋文章不会武艺骑射很显然是不行的。
要么学武要么文武双全这是地方豪强子弟普遍的选择。
“长剑军莫不皆是铁人?”邵树德惊叹道。
持续不断的骚扰与挑战固然不可能让他们一直无法休息、进食但说真的休息的节奏被极大打乱是事实。况且他们白天还赶路了即便有回家的精神加成这作战意志可真够坚定的。
不过他们越强邵树德越欣喜。
中原百余年藩镇割据创造出来的“军事资产”那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是的人也是军事资产的一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收编长直军残部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以他们为骨干的黑矟、金刀二军被改造成了骑马步兵砍得鞑靼人哇哇叫。朱全忠手底下还有很多这类单体战斗力绝不弱于夏军的劲卒收降之后再改编慢慢消化以后都是自己的“禁军”。
此番大战以来折宗本俘虏了万把人以杨师厚、张全义部为主他将土团乡夫放归老弱剔除还剩五千精壮打算过阵子就交到洛阳。
契苾璋俘飞龙军近五千人。
邵树德击败葛从周、王敬荛俘二万七千余人土团乡夫将来要放走那么还剩一万五千左右的好兵。
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两万五千众了未来全部送到陕州院将其在训兵力扩大至五万人。
如此一来都教练使衙门下辖的灵州、陕州二院便有十万在训军士了其中降兵占比相当高。
今年打完这仗该来次大整编了。
这次是全面、彻底的整编各军编制、人数都会有变化有的军号可能还会被裁撤。
汰弱留强重编部伍这是历史上朱全忠击败二朱、王师范并将势力范围深入关中之后做的事情。
他将二十多万军队压缩成了十三四万剔除掉了年纪过大或过小的、混日子的、战斗力一般的剩下的十几万禁军打以前那二十多万军队多半还能赢。
朱全忠在河南年年打仗有时一年还不止一次大规模出征不走精兵路线的话财政压力相当巨大。
邵树德对此相当理解并准备效仿。
说到底他俩根本就是一路人埃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收权、削藩、整编为的都是削弱藩镇割据的根基。
朱全忠我理解你咱们是一条路上的“同志”但我还要杀了你继承你的遗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