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找到自己的那间号房,号房之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做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木板一拼当床。
考棚内还未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支蜡烛,一个马桶。蜡烛用来照亮,炭火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其实所谓的做饭也不过是把带来的饼放在上面烤一烤,哪里还管得了好吃不好吃,能吃的饱就不错了。
顾瑾进了号房,身后的门便被兵士锁上了,顾瑾隐约能听见隔壁考生抱怨的声音,这些读书人很多都是大户人家公子少爷出身,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试以《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中选题,五言八韵诗一首,经意四首。
第一场的考题发了下来,顾瑾觉得并不难,她研好了墨,沾好了笔,刷刷点点的便写了起来。
第一遍肯定是要打草稿的,顾瑾写完后删删改改,认为差不多了以后这才誊抄在其他纸上,顾瑾这些天苦心练字,因此字迹比过去还要秀雅许多。
天黑之前顾瑾就把考卷完成了,秋叶微凉,顾瑾把考卷小心的收了起来,又把蜡烛火盆都点燃了,伸手在考篮里翻出一个烧饼,指尖捏着烧饼的边,轻轻的放在火盆边上烤着。
饼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顾瑾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可是她却没有着急吃,她喜欢稍微烤的再焦一点。
闻着这麦香味,顾瑾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母亲和父亲都还活着,他们那么年轻,家里也总有欢笑。
哥哥会带着她在火炉里烤各种吃食,烤栗子,烤山芋,烤烙饼,她喜欢吃烤焦的烙饼皮,哥哥就把烤饼皮都剥给她吃,看着她吃的香甜,哥哥就笑她是个小馋猫。
顾瑾眼睛有些发潮,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把涌上来的酸涩给强挤回去了。
“咳咳、、”
门口传来了轻咳的声音,顾瑾以为是巡逻的士兵,她无意识的转头去瞧,却见楚墨竟然站在号房的小窗外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顾瑾很惊讶,也很无语,惊讶在于没想到楚墨会出现在考场之中,无语的是楚墨竟然穿着一身士兵的衣服,堂堂一个皇帝,还要不要点体统了?
顾瑾连忙站了起来。
“别说话,小心再让人发现我在这了!”楚墨压低了声音,仅用气声对顾瑾说道。
说完后楚墨又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人这才放心。
“您怎么来了?”顾瑾问。
“你哭了?是考题太难写不出来所以哭的?”楚墨不答顾瑾问题,反而是笑着反问。
顾瑾很无语。
“不是,是烟熏的!”顾瑾低声恭敬的回答道。
“我不信,你刚才分明就是哭了!”楚墨调侃的语气说。
顾瑾更无语了,说实话,她每次遇见楚墨都觉得对方很烦人。
“听说你早晨又害人了?”楚墨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