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先把药抓了煎上,小公子的病耽搁不得,等服了药后学生再慢慢与您解释!”顾瑾并不理那个老太医,她只是回身对王杰行礼,口中说道。
那老太医被顾瑾气了个倒仰,顾瑾对他如此视而不见,这在他看来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
王杰沉着一张脸看着顾瑾,他又去看了看太医,最后狠了狠心,这才把药方给了管事的。
王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选择相信顾瑾,这些太医个个束手无策,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没命吧!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试,即便吃不好,这黄土汤至少也吃不坏的。
管事的拿了药方下去,王杰这才把目光又移回了顾瑾身上。
“好了,你也不要卖关子了,现在药也去抓了,老夫也要听听看顾解元的说法究竟是什么。”又一个太医嘲讽的问道。
顾瑾并不以为忤,她微微一笑。
“不知诸位大人可见过芦苇?”顾瑾开口就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王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个太医也是觉得顾瑾莫非是疯了不成?让顾瑾讲医理,他提芦苇又是何意?
“自然见过,那又如何?”王杰回答。
“既然王大人见过,那学生就从这芦苇说起,学生近日新买了一处宅院,这院中有一荷塘,荷塘之中便有芦苇。如今天气冷了,北风一刮,这塘中芦苇就被吹倒了,风往哪里吹,这芦苇就往哪里倒、、”
顾瑾不慌不忙开口说着,仿若聊天一般。
“这又和小公子的病情有什么关系?你别是腹内空空,只拿这些东西出来闲扯吧!”一个太医怒道。
顾瑾并不理会那人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天地之理就是人身之理,天地之中树木没有土壤厚培其根,风一吹就倒。同理,人体脾胃亏虚,土不能涵木,加上肾水不济,肝木很容易因为缺水滋养而弦紧,因为风起吹拂而动摇。我刚刚诊脉,小公子之前服的药方只是息风之药,却无培土之物,我想你们若开方子也无非于此。”
顾瑾话一出口,众人皆又是一惊,正如顾瑾所言,史太医开的是息风之药,而他们若是开方的确也就是息风之药。
“本就是抽风,息风难道不对吗?”有人问。
“息风的确应该,但你们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土虚无风当自摇,土实有风木也劳。你们只看那参天大树,生长于厚土之中,再大的风也动摇不了它。
而湖中芦苇,本就根底肤浅,大风一来就吹的四处抖动,所以息风只可暂时封其表,培土才是治本之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起初用息风之药能暂时起效,但随着病体沉疴,即便无风这树也站不住了。”
没有人说话了,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那几个太医也是医术精深之人,顾瑾只是略一道破,几人便是恍然大悟。
“所以此病急莫急于脾胃,脾胃不振,药剂不显,脾胃一振,病邪易去。因此当用黄土汤。”顾瑾最后说道。
“那为何《伤寒论》中只言黄土汤能治脾虚便血,却未闻治抽搐,这其中道理何在?”那最年长的太医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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