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按照祝瑶预料中的进行。
尽管她学习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高一下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她的成绩没有进步,只是勉强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成绩单下来的时候,除了失望的情绪以外,祝瑶莫名有些心慌。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喜欢的理科,而不是更擅长的文科——
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
因为没考好,祝瑶的心情有些低落。
晚修的时候,英语老师为了让大家考完放松一下，在班里放《百万英镑》。
电影开始播放,老师没待多久,就让英语课代表坐在讲台上维持秩序，她自己先回办公室批改作业了。
祝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兴奋心情。
她的成绩在班里已经是中上游了,如果能够在剩下的两年里继续保持的话,上个重本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离最顶尖的S大，还有一段距离。
祝瑶很怕自己不能跟阙七上同一所大学,每次一出成绩，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巨大差距,她都会陷入浓浓的焦虑当中。
她不想让七七担心，所以从不跟他说自己真实的想法，每次都表现得很有信心的样子。
教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投影仪反射出来的光，忽明忽暗。
祝瑶现在坐的位置,在教室左下角，倒数第二排，左边离窗户大约有一臂的距离。
光线照到她座位附近，已经暗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觉得没人看得见，偷偷趴在桌上，枕着胳膊，默默难受。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忽然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
祝瑶的第一反应是老师过来了，心里一跳。
可很快，她就闻到了熟悉的清冽味道，很阳光，紧绷的弦瞬间松懈下来。
阙七弯下身子，跟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从刚才起，他就发现她一直趴在桌上，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祝瑶抿了抿唇，轻轻推了他一下，“没什么，你看电影吧。”
阙七却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在她身边站定不动，低着头，像是在沉思。
过了半分钟，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弯腰凑近她，“没考好？”
听到这句话，祝瑶鼻子一酸，差点就没忍住哭出来。
她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眼前漫上一层水雾。
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阙七答案。
阙七犹豫了下，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的。”
祝瑶依然很想哭，心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柠檬，她要极力忍着胸腔里的酸涩。
趁着电影刚好播放到比较暗的地方，阙七悄悄弯下脊背，揽上她的肩膀。
他不善言辞，更不擅长哄人，除了说“没事的”以外，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抓住祝瑶的手。
祝瑶愣了一下，出于对他的信任，并没有拒绝。
然后她被他的手带着，沿着他的胸膛一点点往上，最后碰到了一个凸起。
是他的喉结。
阙七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了滚，能让人很明显感觉出滑动。
祝瑶瞬间被夺走了所有注意力，连难过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只剩下好奇。
她就像是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喉结。
阙七眸光微暗，下颌绷紧，却并没有制止她的行动，甚至还很配合地，时不时动一下自己的喉结。
默许了她把他当成玩具的行为。
等祝瑶终于好奇地摸了个遍，阙七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考不好也没关系，给你摸。”
他的嗓音不知为何变得很沙哑，跟平时不太一样。
那次体育课上，祝瑶虽然没说要他答应什么事情。
可阙七从她的视线中猜出来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哄好她，就试着用了这种方式。
祝瑶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喉结。
她一直都对他的身体很好奇。
上次，她在心里想让他答应的事情，确实是想摸摸他的喉结。
没想到被他猜出来了。
祝瑶心里酸酸的，跟刚才的酸涩却不太一样，这次是掺了蜜的涩。
她舔了舔唇，同样小声地回复他：“可我没进步。”所以你不用满足我的小愿望。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阙七认真地说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会进步的。”
他本来想说的是“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话说出口之前，又觉得不合适，就换了个说法。
他们离得很近，借着投影仪投射出的微弱光芒，祝瑶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
阙七眼睫纤长直挺，眼眸黑而浓，深不见底，正专注地看着她。
跟他对视了一会儿，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祝瑶心跳得越来越快，一下下震击着耳膜。
忽然很想吻他。
这种冲动突如其来，又极其强烈，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像是魔怔了一般。
她攥紧自己的手，逐渐朝着阙七靠近，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眸光微动，嘴唇抿了抿，却并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