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消逝,直到晓云叫道:“栗子姐,该到我们了。”
“那我们便走吧。”
而徐梦进去有一会儿了,也并不见其他试镜的人出来,想是她们都在里面观看着其他人的试镜。
刘栗在晓云鼓励的眼神下,有些好笑,她这个助理反倒是比她这个演员还要激动万分,她轻轻向晓云点点头,跟着女秘书身后走进了会议室。
虽说是会议室,但宽阔的室内空间除了正前方坐着的面试官,其余都是空着,是为了给试镜的演员一个宽大的空间展示着自己。
面试有三人,两男一女,只是听说过,不熟,但看桌子边摆放着的名牌。副导演熊泰兴,执行制片人夏勤,编剧纪蓉。
副导演手指敲着桌子,仿佛是前面面试的人太多了,已经有些疲倦般地,刘栗进来时,都懒得抬眼看一下。
女编剧倒是瞧见她时,有点惊喜,“刘栗啊?”
刘栗没想到她会认识自己,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您好。”
编剧笑道:“之前看到你名字出现在面试人上,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新人,没想到真是你啊。”
她的话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可总是让人有些难过。
“许导的戏,趋之若鹜也很寻常,况且我很喜欢韩仪青这个角色呢。”
副导演似乎正在看着她的简历,看了她一眼,又皱了一下眉头,“你的演戏经验很丰富呢,既然你说很喜欢韩仪青这个角色,那你说说看喜欢她什么?”
这个问题,就算是从来没有演过戏的人也会想得到会被问到的,可是越是简单的问题,往往挖下的陷阱就越深,他们提供给试镜演员的角色资料并不是全面的,角色总是在拍摄当中慢慢地完善起来。
刘栗含着浅浅的笑意,道:“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女,一个善于谋算的野心家,一个走在改革之路的守旧派,一个优雅多情的商人。想必,上面的话,几位都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在我看来,韩仪青的复杂面不过是为韩家而生的,她本质上是一个欺骗家。”
面试的三人面面相觑,倒是觉得刘栗说得有那么几分意思。
“很有新意的说法。”执行制片人悠悠地开口,他和蔼地瞧着刘栗,“不过比起说,我更想看一下你怎么演。”
副导演瞟了他一眼,手指翻了一下纸张,看着上面说:“韩仪青有一场独角戏,是剧中她心绪变化的一个转折,你就试一下这一场吧?”
“我说明一下,从这里开始韩仪青开始转变了对韩家的看法,她对韩家的野心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情义——”编剧解释说。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执行制片人温和地问着。
刘栗摇摇头,说:“既然是独角戏,那么自然是由我来表达出她的内心。谢谢,我相信可以的。可以开始了吗?”
“嗯。”
“可以。”
“好。”
他们注意到站在室内的那个女子微微阖了下眼后,整个人的神态都瞬间变了。
当然,这并不是能够让人惊艳的。不过能够这么快转变情绪,还如此平稳,果然是一个演员的基本功啊。
三人同时在基本功处打了一个勾。
室内是十分明亮的,那种白炽般的灯光照耀在人的身上有一种冷漠的隔离感,她清丽的眉目仿若水面上的莲花缓缓绽放,仰头的时候,低低地笑了一声。
她走了几步,在一边找了张椅子缓缓坐下,这坐的姿态让执行制片人看得有些茫然的。
编剧倒是看出了其中门道,嘴角的笑容饶有兴致。
不要忘了,韩仪青是一个民国女子。虽然留学,不过归来后倒是入乡随俗,每日必穿旗袍的,试镜稿上只是稍微点了下韩仪青是个古典的女孩子,竟然就被她注意到了这一点。
看这姿态,是有特意去学过的。
旗袍下有开叉,走步时宜小幅步,两脚行走线迹一般是一条笔直的线条,坐时轻而稳,方显端庄大方的气象。韩仪青生于大家族当中,为人自然很谨觉,双膝合拢,轻轻靠着椅子,也显示着一个人居于室内神态的放松。
副导演是跟在许导身边多年副导之一,眼力是极好的,几乎在她绕到椅子时就看出了她行步的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