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妹,这位……就是南京国府来的袁特派员。别看人年轻,官儿可不小,本在委员长侍从室任职,现在钦差下到地方来巡察。昨儿才刚刚到,现下就开始抓两省六县的会剿事宜。”
说着,他停顿一下。
袁洋颇有绅士风度地向骆绍槿微一躬身,伸出了手:“骆小姐好!”
此时的骆绍槿,虽然俏脸含愁、明眸蕴忧,但仍本能地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也同样躬身致意:“特派员好!”
骆绍瑜的手掌又旁边挪动,向谭楚一摊,“槿妹,这位……就是我们骆家的奥援--谭楚谭中校,这两年来,哥哥全仗他帮衬。可以说,没有谭中校,就没有靖卫团的今天。”
待两人握手,相互致意礼毕,骆绍瑜就将话题挑了开来:
“袁特派员,谭兄,这一年多来,兄弟在谭兄的大力协助下,回到乡下来剿匪,自以为小有成绩……只是,只是没想到……到头来终于招致恶匪忌恨,给家门带来大难。”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昨夜,就在昨夜,那纠云寨的恶匪俏飞燕,率众突然袭击了位于冷水坑的寒舍,将兄弟的父母妻儿、叔伯兄弟,都一并掳了去。并扬言道,罗霄山上的寨子,只服天管,哪个敢跟国府走,就端哪个的老窝子。”
说着说着,他的言辞就从愤怒变为哀切,“说来令人笑掉大牙,我身为国府委任的靖卫团团总,竟无能力来护卫妻儿老小,由此可见,这匪患之烈,至于其他平民百姓,又哪里还有活路?”
“哦,竟有这种事?土匪猖狂,竟到了这步田地了么?”袁特派员惊讶地皱起眉头。
“可不是嘛,特派员,原先这罗霄山上,山寨林立,大大小小怕得有一两百家,最猖獗的时候,土匪都能白昼当街抢人。”
旁边谭楚上前一步,振振有词,目光又瞟了那气质姣好的骆绍槿一眼,正好她也正看过来,四目相会,谭楚只觉得看过来的明眸善睐,令自己那早长满了老茧的心,忽然间注入澎湃的新鲜血液,一下子又重新活泛起来。
他顿了顿,面向袁洋,加强了语气,又道:
“这一年多来,……经过我们靖卫团的多方奋战,大多都已烟消云散……只余下寥寥数个寨子,还在负隅顽抗。现下那纠云寨,前天……前天才刚刚在南边山里,遭到我们的强力打击……想不到穷鼠噬猫,他们乘我们进山追击红字头之机,竟然对骆团总的家人不利。”
“纠云寨?他们还有多少人?”袁洋皱着眉头,关切地问。
“报告特派员,前天盆珠脑一战,被我们打死打伤他几百人,光俘虏就有六十余人,现今正关押在这侧边的班房里,根据审讯,可知他们这一战损失极其惨重,几乎十不存一。嗯,据内线情报,他们的残余,不会超过一百人。”
“一百人?那还等什么?骆团总,快快集合队伍,本特派员要亲自上阵,杀他一个人仰马翻。”年轻的特派员昂首挺胸,斩钉截铁地抢白道。
“是,是。杀他一个人仰马翻。特派员说得好!说得真好!”骆绍瑜连连奉承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加强语气道,“我马上就集合队伍。敢请特派员移步,统筹此次行动。”
“啊?哦,好,好。”年轻的特派员答应得尤其痛快。
不一会儿,一阵紧似一阵的集合哨,就极其尖锐地响彻了整个靖卫所。
团丁们纷纷从各个地方冒出,向院子中间的操场集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