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讲良心的。
“跟我说说,你跟这李国琛到底咋回事,以前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这一次闹的这么严重?”罗耀问道。
“还不是维持会成立大会上的爆炸,他安插在里面的有个人被炸成了重伤,怪我事先没跟他说。”唐鑫三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罗耀恍然,这事儿换了谁都要急了,弄不好辛辛苦苦的布置全都打了水漂儿。
“这事儿,我也特么不是故意的,他冲我发什么火,这炸弹爆炸起来也不长眼,老弟,你说是不是?”
“是,这炸弹爆炸起来确实没办法控制。”罗耀只能跟着说道,“不过,按照程序来说,你确实应该提前跟他汇报一声,他毕竟是区长,所有江城区的行动都是他一个人负责。”
“老弟,我还不是怕他那边私底下把消息走漏了,到时候,别功没立到,还把手底下额的兄弟的性命给搭上。”
“李老板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不至于。”罗耀讪讪一笑,归根结底,这都是两人之间的不信任给造成的。
要是两人之间多沟通,多给对方一点儿信任的话,也许就闹不到这个份儿上,不过两人的性格使然,即便没有这一次,下一次也可能会闹翻。
“别说了,兄弟,喝酒。”
“干!”
“唐兄,这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罗耀问道。
“既然他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他干他的,我就干我的,老弟,你的这这个黑索金真是厉害,才那么几公斤,就这么大威力,要是你在给我多点儿,我能把那些个汉奸统统送上西天。”唐鑫道。
罗耀苦笑:“那可是老师好不容易给我弄的一点儿家底儿,一大半都给了你了。”
“老弟这份情,老哥我记着了。”唐鑫轻轻的拍了一下罗耀的肩膀道,“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儿,老哥我绝我二话。”
“唐兄,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咱们也不能光靠逞一时血气之勇,毕竟现在敌强我弱,而我们又是在暗中,正面对抗,无疑吃亏的是咱们,这沦陷区隐蔽战线的斗争,还是需要讲究策略的。”罗耀耐心的说道。
“老弟,你什么意思?”唐鑫不高兴的放下酒杯。
“我的意思是,对汉奸和日寇的震慑,不能太过频繁,这样我们出击的次数越多,暴露和牺牲的就会越大,而且不利于我们的隐蔽和潜伏,但这样的震慑同时也是有必要的,因为不让这些人赶到害怕,他们就会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奴役我们,压榨我们。”罗耀将自己的“两条腿”理论讲给唐鑫听。
唐鑫也不是愚笨之人,要是蠢人,也不可能能有今天的地位了,他是看不惯李国琛那软达达的工作方法,主张对汉奸的工作强硬,能杀则杀,杀到没有人敢给日本人卖命,敢当汉奸。
这不现实,汉奸是杀不完的,就跟割韭菜差不多,割完这一茬儿,又长出一茬儿来。
“唐兄,我们我们现在杀多少汉奸,都改不了江城现在被日本人占领的事实,就算杀光江城本地的汉奸,那日本人还可以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
“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话虽如此,可杀掉这些汉奸,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日本人和汉奸也不会就傻乎乎的等着你去杀,咱们的行动越是频繁,日本人就越容易能抓住我们的破绽,唐兄,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坚持多久?”罗耀反问道。
“那照你的意思,放纵这些汉奸,不去管他们了?”
“对汉奸,我们也要区分,有些人并非真心替日本人卖命,只是现实迫使他不得已这么做,这些人可就是我们拉拢和利用的对象,可以留着不杀,但对于那些死心塌地的给日本人做事的,双手沾满咱们国人和抗日爱国者鲜血的,那该杀的,还是要杀,而且决不能心慈手软!”罗耀解释道。
唐鑫端起酒杯,又放了下来,显然是在思考罗耀的话。
“唐兄,虽然我对你李区长某些做法也不太认同,但有一点,他利用投靠日伪的汉奸掩护和收集情报工作,这一点是完全正确的,如果没有情报,就像你搞的治安维持会成立大会上的爆炸行动,只怕是没有这么顺利吧?”罗耀道,“你是见到汉奸就大开杀戒,谁愿意给你提供情报消息?”
“一个人是不是汉奸,不是看他在日本人那边做了什么官儿,得看他实际上都做了些什么,那我们打入日伪内部的同志,不都担任了日伪的官职了,他们也都算汉奸,最后也要被清算吗?”
“这都算的话,那谁还愿意去卧底潜伏?”
“一样的
道理,唐兄,咱们专盯那些穷凶极恶的,或者是一心为恶的,一出手就要致命,绝不拖泥带水,而且还要确保我们自身的安全。”罗耀道,“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四处开花式的话,恐怕是难以为继。”
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唐鑫当然不会只考虑一时痛快,只是他自己都没还找准方向呢。
他跟李国琛吵了一架之后,除了性格之外,还有一种自尊心作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或者说不完全对。
他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台阶,李国琛肯定不会给,不奚落他就不错了。
而谁能给他一个台阶?
除了让他立功的,又是戴老板爱将的江城军统直属组组长罗耀,还能有谁?
唐鑫点了点头:“听老弟一席话,愚兄是茅塞顿开呀,我听你的,两条腿走路,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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