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大家依旧相安无事就是每天到宋积云窑前来领陶牌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有人拿着陶牌去荫余堂做陶器了据说烧成的就可以自己拿回家去虽然烧成的很少。可白得的东西谁不喜欢。
还有很多人跑过来问他们家什么时候出窑。
说是有人已经凑足了二十个图案还差十个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得天天来。
还有人在宋积云窑口不远处交换彼此领到的陶牌。
更有那机敏的小摊小贩们挽了蓝子或者是拖了板车在这里叫卖水果、小食。
琉璃厂这里比庙会还喧嚣热闹。
宋积云就坐在窑炉旁的柴火堆旁看人来人往的。
下午下起了小雨。
有刑部的官员冒雨过来问:“明天能开窑吗?”
“能啊!”宋积云道“今天晚上就熄火明天中午未时左右我们这边就可以开窑了。”
“好的好的。”那官员笑道“您这边时间定了我们也好回去和上官说。”
他们不可能一整天等在这里等开窑只会在开窑的时候过来。
“那就劳烦大人了。”宋积云客气地道。
那人却没有走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踌躇地低声道:“宋老板我前几天和几位同窗去逛了逛您家的荫余堂东西卖得可真好。”
这是要干什么?
宋积云一面在心里使劲地回忆着这人在什么衙门里当差是做什么的。若他是想向她讨一件两件瓷器她应该怎么办一面笑着应酬他:“是吗?您瞧得上眼就好。我们向来是给御窑厂做定单御窑厂给我们什么款式我们就烧什么款式。荫余堂那边摆的都是我们自家烧器形和花式在南京和杭州卖得很好还从来没在北边卖过生怕不合你们喜好。”
这几天三司来来往往的官员太多了第一天全员到齐的时候她又忙着低头上釉。这个她依稀记得是大理寺那边一个负责记录的小官。可京城藏龙卧虎就算是个小官可若是身后站着师门、同乡也是一样的麻烦。
她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
那官员几次想转移话题都没有成功。他最后忍不住了找了个机会强行打断了宋积云的话笑道:“过几天是我恩师的生辰我见您铺子里有一尊荷花笔洗很是独特但铺子里的大掌柜说这笔洗只有一个已经被人订了铺子里的那个是样品不卖。过几天就要送去南京那边的铺子了。我就想请您帮个忙。看能不能把那个笔洗卖给我。”
“哎呀我如今这案子还没有结也不好走动。”宋积云就知道是这种事她愁容道“铺子里的货又多就您说的这荷花笔洗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假意思考了一会儿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身边的一个小管事陪着您去趟荫余堂看看您瞧中的那笔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场就把这件事给您解决了。”
“行!”那官员想了想估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爽快地答应了。
宋积云去叫了王华过来让人陪着去了荫余堂。
王华对京城的略有些头脸的人门清这人值不值得送人笔洗王华比她还清楚。
她摸了摸厚厚的窑壁感受了一下窑炉的温度。
小郭师傅顶着两个黑眼圈道:“东家您放心我们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直守在这里。”
瓷器进了窑能捣鬼的就是温度了。
他的责任当然是最重大的。
宋积云点了点头道:“你们都辛苦了。等这场官司打完了跟着来京城的人都拿双份的工钱你们几个人再多加一个月的工钱。”
这种时刻金钱的刺激比什么刺激都有效。
把桩这边的师傅、徒弟都低声欢呼起来眼见的疲惫一扫而空个个都像吃了大力丸似的。
小郭师傅更是吆喝道:“大家打起精神来要死要活也就这一天一夜了。”
众人齐声应“是”还颇有些气势惹得隔壁宋桃的把桩师傅和徒弟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你惯会笼络人心。”宋积云身后突然传来带着些许幽怨的声音“不管是万公公还是洪家大公子都一心一意地帮你做事。”
她皱着眉头转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