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所中,韩坤默然不语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旁边站着的是,则是韩坤的副官:许亮。
作为从入伍就一直跟随韩坤的老兵,许亮是韩坤最信任的人之一,甚至振东军很多的行动策划都有许亮的推动。
“首长,血滴小队最新消息,目前已经渗透到了纽尔宾斯基区边缘,最快明天就可以到达夫人受困乌达奇内。”
许亮手中指着乌达奇内上的乌达奇内区域分析说道。
“救出夫人之后,血滴小队将乘船从勒拿河南下,我们的情报人员会在日力古尔附近接应,随后由陆路返回黑兴省,预计最快也要五天时间。”
听着手下的分析,韩坤微微摇头。
“五天的时间是路程时间,一旦乌达奇内受到攻击,白熊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到时候沿途都会设卡拦截。”
说道这里,韩坤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
算上这次,韩坤的老婆孩子已经第二次被敌人控制。
两次,韩坤皆是告诉敌人,要杀要剐无所谓。
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又怎么能做到真的无所谓?
但是想要救出妻儿,便需要在墨河牵制住白熊军,让安德烈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墨河上,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妻儿的安全。
一旦开战,是要死人的。
“许亮,为了救两个人,派遣出了十人血滴小队,甚至在未来几天,我们需要和白熊军制造争端来为他们争取时间,到时候死伤怕是不计其数。”
“首长,我们振东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战友。”许亮沉声说道。
“可他们不是军士。”韩坤低声喝道。
“可他是您的妻儿,我们不能不救。”
“凭什么?”韩坤抬起头时,双目已经是泛红:“许亮,我问你,如果是一个小官或者普通士兵的妻儿被俘,我们会不会拼上十万大军来营救?”
许亮叹息一声,随即微微摇头:“首长,您这样的假设是不成立的,白熊军不会这样无聊的去绑架一个小军官的家属。”
韩坤看向许亮,目光复杂无比。
许亮给韩坤倒上茶水:“首长,我们和白熊军终究会有一战,这一战的理由可以是随便抓到的一个情报员,可以是演习走火,夸张点说,甚至可以是一片落在墨河里的雪花。”
“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开战的理由是我的妻儿。”韩坤双手死死的抓着椅子:“如果是以他们开战,那战死的那些军士的死便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我韩坤才死的!”
“首长,我们都是您的军士,我们本来就只为您而战。”
听着许亮的话,韩坤愣住了。
“为我而战”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韩坤如鲠在喉。
是了。
自从自己反出了修罗殿,振东军便只是自己的军队。
这些将士现在还能跟着自己,他们都是在为自己卖命。
“我我是个军阀?”
韩坤看向许亮,双眼之中满是痛苦之色。
他入伍七年,在跟随叶青苍之前的五年便辗转在东北各地剿灭地方军,他最恨的就是那种割地而治的军阀。
可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成为了这种人。
“我怎么可能是个军阀?”
韩坤激动的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倾倒,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好似敲在了韩坤的心中一样,让韩坤的身体微微一震。
振东军,定远王。
这个他引以为豪的位置,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