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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锦衣卫上百六扇门的高手出动其动静之大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事实上早在杨狱踏足六扇门就有人向着各处去汇报。
其中一人泥鳅一般穿过人群来到经过改造已成为容纳饥民的大本营的原州府所在匆匆进入其间寻到了丘斩鱼。
“杨狱去了六扇门?”
丘斩鱼本在处理卷宗闻言顿时一惊本想赶去六扇门但一想后还是折返回来去了后院。
以杨狱今时今日的武功他要做什么事根本不是自己能够阻拦的了。
“传书各府运粮队伍不可停下另外加派开凿水井的人手德阳府多年水脉纵然大旱也不至于全部干涸……”
书案前徐文纪极为繁忙又是一夜没睡的他脸上有着疲惫见到丘斩鱼匆匆而来却似猜出什么:
“杨小子?”
“不错。”
丘斩鱼言简意赅快速汇报:
“杨狱去了六扇门据点……”
“这小子倒是雷厉风行老夫还以为他多少要休息几天。”
徐文纪停罢只是笑笑。
“杨狱此人行事太过强硬此去六扇门只怕是要算账一旦引出乱子城内只怕就要安抚不住……”
丘斩鱼神情凝重。
作为锦衣卫少见的文职他掌管着青州锦衣卫的人事与新人训练对于所有锦衣卫的脾性都有着了解。
有关于杨狱的情报卷宗他不知看了几遍哪里不知道这位名噪一时的新人手段向来凌厉不留情。
徐文纪趁着空闲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
“你以为他要清查六扇门?”
“莫非不是?”
丘斩鱼先是一怔旋即脸色就是一变:
“他难道要动于忘海?”
“是也不是。”
徐文纪在屋内踱着步子舒缓着酸困的筋骨缓缓道:
“依着咱们目前所知的情报曹百户的死以及伏杀祁副指挥使的事情都与于忘海有着关系。
可区区一个幕僚莫非还能真个蒙蔽了老夫那位同窗不成?”
“您的意思是……”
丘斩鱼心中一颤。
徐文纪负手于窗前遥望城南:
“这小子只怕不止是想要拿下于忘海或许还有着借此事趁机发难拿下聂文洞!”
“太莽撞太莽撞。”
丘斩鱼有些站不住了心中震惊之余又有些佩服这小子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性了。
聂文洞是什么人?
一州之主!
大明疆土浩瀚子民亿万万可仅分九道二十七州而已能成为一州之主其个人的能力反而不如其背后的势力来的重要。
要知道青州之前的几次匪患尤其是冀龙山聚义长留之事曾引得皇帝三次呵斥可哪怕如此都没有直接罢免其州主之位。
为什么?
就是因为其身后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小子……
“莽撞未必不好不及弱冠的少年人若连半点气性都无老夫都要惧他三分了。”
徐文纪意有所指。
“聂文洞老奸巨猾锦衣卫数十年都没能抓到此人的把柄他如此做派反而会打草惊蛇……”
丘斩鱼跺了跺脚。
于忘海的所作所为他们自然也不是不知。
可区区一个幕僚即便拔除又能如何?
聂文洞才是真正的根源不能拔根如于忘海这样的幕僚根本抓不尽杀不完。
“惊蛇终归比冬藏的蛇要好只是这小子到底还是看清了老夫这位同窗以他的决断与谨小慎微……”
徐文纪微微摇头。
不等丘斩鱼琢磨就自怀中取出一枚金珠递给他道:
“去瞧瞧他闹让他闹却不可让他真吃了亏。”
……
……
鱼饵抛下湖中鱼儿争抢跳跃。
望着漫不经心的聂文洞以及立于湖面双手合十体有金光的老僧于忘海的一颗心跌落谷底。
聂文洞话中的涵义他听得清楚更明白其意思然而……
“为什么?”
于忘海垂下眼。
有这一天他其实也有过预见可在他看来此时远远没有到那个地步才对。
以聂文洞的地位与背后的势力纵然是徐文纪想要动他都绝非易事而此时如何看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才对。
“你问本官就要答吗?”
聂文洞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一嗅后倒入湖中望着鱼苗跳跃微笑道:
“我知道你练有一式杀招若想施展也无妨。”
他的眸光平静映彻出于忘海木然的脸色。
数十年相处他如何不知自己身边这条老狗的心思但他并不在意养狗千日用于一时。
偶尔的呲牙算不得什么。
“贫僧正想领教。”
圆觉老僧亦是微笑。
“看来今日我是必死无疑了。”
于忘海显得很平静。
他曾有过不少的布置可聂文洞此人心机深沉他要发动那必然是早已拔除了他所有的后手。
“无数个午夜梦回我都想过真有这么一日我该如何是悲愤、不甘还是愤怒、狂暴其实都没有。”
这一日是注定的于忘海很清楚。
脏了的手套终归是要被丢弃哪怕它曾经很有用可一旦有着破洞对于其主人而言就没有了任何用处。
但他也没什么后悔。
从一个活不下去的落魄老道到如今富甲一方掌控七府吏治的权倾一时这些代价他早就衡量清楚。
可……
他遥望云天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