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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年未有之变局啊……”
寒风猎猎吹动那一角蟒袍高楼之巅薛地龙负手而立遥望雪夜。
大风卷着大雪夜空之中群星黯淡几不可见。
但在他的眼中夜空之中群星闪烁交织着重重光华似在演算着什么。
“今岁冬定安乱起怜生教推举青州人李闯为王聚拢乱兵占领诸州府……”
“宋天刀孤身出岭南轻舟一叶游走群山大川诸门派景从岭南安上书求援……”
“迷天教关七疑似突破武圣领教中左右护法攻城略地……”
“乾坤洞极为活跃诸多使者游走于众势力之间乾坤洞主也曾现身不过尚不知其身份……”
“陛先皇遭劫后徐文纪执掌神策军于云州之地与天狼大军鏖战多次……”
“杨狱孤身离了西北回返黑山诸势力都有遣人与之联络不过其座下苍鹰遁速太快目前无人可追上……”
“关外……”
……
一干文士躬身汇报着天下各大势力的动向。
“宋天刀、关七、乾坤洞、杨狱……”
咀嚼着诸多名字薛地龙似有所觉摆摆手让诸多文士退下。
“咳咳~”
这时有虚弱的咳嗽声自高足九千九百阶的台阶下传来几个筋骨强健的力士抬着竹辇缓步而上。
“薛大人看到了什么?”
竹辇上是老的不成样子的于长生这位神都的奇人大明的首富睁开浑浊的老眼望着寒风之中的当朝首辅。
“苍茫大地龙蛇起陆虚空之下潮汐渐显群山之中灵炁汇聚天变将至啊……”
轻抖袖袍薛地龙回过身来幽沉的眸子之中映照出竹辇上那似命不久矣的老者:
“对或不对还请于老指摘。”
自从流积山那无间幻境之中走出当世他所看不透的寥寥无几而其中就包括了这行将就木的老家伙。
看上去其人似已风烛残年命不久矣但他却不信。
因为七八十年前此人就已然是这幅模样了……
“差不离吧。”
竹辇落下几个力士躬身退下留下高楼于两人。
“差不离也就是说还是有差的地方……”
半靠着栏杆薛地龙饶有兴致:
“于老不妨说说差在何处?”
“世人都在期待天变殊不知天变早已到来……”
竹辇上于长生仰看夜空眸光晦暗:
“可惜万类比之天地微尘而已百载于人半生于天地微毫而已……”
三千年漫长而又短暂。
其漫长足可让王朝更迭数十次其短暂不足以让天地变换颜色。
“也对……”
听出其人声音之中的怅然薛地龙微微点头也有感慨:
“三千年前的秦末陆沉于海外仙岛寻得道果、仙迹曾言大世将至可一晃三千年过去似也变化也不太大……”
“非也非也。”
于长生摇头:
“不过是身在此山中难见真面目罢了。薛大人生在此世早已习惯可对于三千年前的古人来说今世已可算大世了……”
“于老似比薛某看到的更多……”
深深的看了一眼于长生薛地龙于寒风中踱步负手:
“却不知于老可看得清自己?”
“行将就木的老家伙看清如何看不清又能如何呢?”
于长生长长一叹:
“薛大人气运鼎盛如日中天着眼天下也无几人可比又何必盯着老夫?”
“于老过虑了。”
薛地龙笑笑:
“今夜请于老前来不过是随意聊聊罢了……”
两人的交谈不咸不淡各有试探也都有克制。
台阶下又有脚步声传来莫行空端着棋盘上来恭敬放下退居一旁。
“空谈未免乏味于老可愿与薛某对弈一局?”
说话间棋盘已然摆放整齐。
“故所愿尔……”
重重咳了数声于长生只得强撑着起身如此微小的动作在这寒风里他已然出了一身大汗。
薛地龙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也不谦让抬手落子。
“落子天元……”
于长生哑然摇头随之落子:
“韬光隐晦几十载薛大人终是压抑不住自己的锋芒了……”
他的声音平淡心中也无波澜。
薛地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已知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其人自己更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锋芒。”
咀嚼着这个字眼薛地龙随手落子: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可屈的太久连薛某自己都忘了什么是锋芒了……”
“薛某自幼家贫少年老成惯会察言观色每每与人聊都作谦卑谦和状……”
连咳数声于长生接连落子不再言语只是聆听。
寒风中莫长空静静而立。
两人下棋落子都少有思考不多时已至中盘又一字落薛地龙话锋一转:
“于老不知龙泉界的风光可大胜此世?”
“嗯?!”
持子之手没有任何波动落子于长生似未听懂一般疑惑抬眸:
“什么龙泉界?”
“于老何必装糊涂?”
薛地龙也不逼问只是轻轻拍手。
呼~
随寒风而至是陌生而又熟悉的苍老声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就来自于天外一处名唤‘龙泉界’的天地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处山海界……”
话音未落一面色方正神情木讷独一对招风耳十分引人注目的青年现身。
“陶觉见过薛大人见过于老。”
他微微躬身。
“顺风耳?”
看着那不住冒出声音的耳朵于长生眸光一凝:
“果然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有去问顺风耳为何能突破他房间外的隔绝法阵那毫无意义。
手捏棋子看着微笑的薛地龙于长生微微一叹:
“老朽小觑了天下英雄……”
“其实正如于老所说两百多年十三代同堂你绝大对数后辈与你其实也无甚感情可言薛某只付出了微不足道的代价你院内的法阵就没了作用……”
再落一子看着举棋不定的于长生薛地龙笑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