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一愣,颇不赞同王妃的说法,拔出腕间的银针,道:“王妃虽然内力深厚,但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铜铁的皮肉,一时仗着自己功力深压得住,往后落下暗疾可要后患无穷。”
凌子岺被噎的一时差点气息不稳。
顾北煦仍然握着她那只手,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岺儿不准质疑医嘱。”
凌子岺眼角微微一抽,面无表情的闭上眼。娘的,我还是医者呢!什么破医嘱,分明就是故意整我。
等军医收拾好药箱离开后,顾北煦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先前那套银白锁链,脸上端着一副冷酷做派,把人按在榻上,不由分说扣着手腕脚腕锁在了床榻上。
“你干嘛?”凌子岺微蹙起眉,警惕的瞧着手腕上精巧而坚固的冰冷镣铐,直直的看着顾北煦。
顾北煦眼神微深,将镣铐的钥匙仔细收好,才打定主意与她对视,柔声道:“之前是我对你太骄纵了,屡说不听,现在把自己折腾病了,就遵医嘱好好养着吧。”
他如今也摸透了凌子岺的脾气,柔的对她不管用,有时候强硬手段反而能奏效一些,所以顾北煦狠下心来,端叫她没力气出去折腾。
闻言凌子岺一怔,当场就冷了脸色,语气不善地问:“什么叫屡说不听?”
顾北煦先默了默,叹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往后不准动内力,有事不许瞒着我。鹰咀谷是怎么回事?坤森又是怎么回事?”
凌子岺一只手藏在广袖底下攥紧了手边的银链,她没想过这么多,与五毒教主的约定是上个月的事,她也是为了确认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
这会儿见顾北煦满脸清冷,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的与她对视良
久,逼得她不得不别开视线,心虚的将一句“关你什么事!”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攥紧,顾北煦温声道:“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就算过去了,凌子岺,本王有的是耐心”
凌子岺偏过头来,直直看着顾北煦:“你还能困住我一辈子不成?”
顾北煦低头笑了起来,微微凑近了些,盯着凌子岺的眼睛,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的温柔说道:“有何不可?废了你的武功,解了你身上的毒蝎蛊,你这一辈子除了本王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凌子岺沉默的看着顾北煦,闻言忽然轻轻的笑了:“若真是如此,王爷也不必白费力气,直接给我个痛快就行了。”
从相遇开始到现在,即使两个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过了,一亩三分地上温存交集,也不知是几分逢场作戏的真假。凌子岺从未完全对顾北煦这个人放下戒心,大约是在冰寒里浸的久了,骨子都冷透了,即便泡在暖阳里也不觉得什么。
顾北煦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下身去,轻轻含住了她的嘴角,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抵着她的额头,幽幽叹道:“你凡事倒是想的开。只是不知道,若有一日,本王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一时片刻”
不待凌子岺回答,顾北煦便放开了她,整了整衣袖从床榻上起身,“炉灶上的药应该熬好了,我去看看。”
直到他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才站在门外轻轻说了一句。
“岺儿,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