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哑奴,才悠悠说道:“这里的哑奴已经死了,以后你叫季如辰,是我的下属暗卫。”
季如辰深深俯身,磕了一头。
凌子岺起身从他身边经过,语气淡淡道:“走吧,从今往后,你可就卖给我了。”
季如辰连忙起身。
长街漫漫,夜深人静。
凌子岺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回王府时带回一个眉清俊秀的青年哑巴。
进了王府,凌子岺就让影卫带季如辰下去了。
月上柳梢,亥时已过两刻。
顾可甜还丝毫没有睡意,她沐浴后换了寝衣靠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拿起书,从头翻了翻,无趣,又拿起一本。
婢女们都下去歇息了,除了房间里的一盏萤萤烛光,周围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些年,顾北煦也请了不少教书先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换着样儿的学,王府里吃穿用度从不用她操心,她就像这王府里养的金丝雀,惫懒安稳地重复每一天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门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吓得顾可甜手
上一哆嗦,书卷掉在地上。
抬头看去,只见凌子岺披着一个月白外袍,抱着一个衾枕进门来,头发凌乱披散着,似乎刚刚洗过,还滴着水滴。
“外面什么鬼天气这么冷,还没冬天呢?”凌子岺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身将门拴上。
顾可甜张大眼睛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干嘛?”
凌子岺从容不迫的走到床榻边,将手上的衾枕摆在外面,又往里推了推,才扭头朝顾可甜眨眨眼:“干嘛?睡觉啊!我晚上怕黑,就勉为其难跟你挤一挤了。”
怕黑?
顾可甜愣愣地看着她,凌子岺倒是轻车熟路,将外袍脱了挂在屏风上,靴子一蹬,便手脚麻利的钻进锦被里,还随手将帷幔放下。
“甜儿,灯下别看书太久,伤眼睛。我困了,先睡啦!”
帷帐里传出凌子岺漫不经心的声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顾可甜尴尬的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小时候被母妃同塌而眠的日子屈指可数,后来进了王府,她已经七八岁了,偶尔哭闹纠缠着哥哥陪,也都是后半夜等她睡着,顾北煦再给她送回房间。
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睡了,什么是怕黑?王府的夜晚不是一直都是黑的么?
这个嫂嫂明显比她大上八九岁,怎么比她还像小孩子,怕黑?
凌子岺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朝顾可甜嚷嚷:“烛台亮得我睡不着,你赶紧睡行不行,明天我还有事呢!”
顾可甜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到凌子岺不耐烦的声音忙起身去熄灭灯烛,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她走到床边,正犹豫着跟嫂嫂说,她去客房睡,冷不防帷幔里伸出一只手臂。顾可甜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天旋地转间她就倒在床上,随即带着一股子冷冽幽香就裹着锦被搂紧了她。
“嫂嫂嫂。”顾可甜僵着身体,简直不知道怎么好了。
凌子岺眉眼弯弯地轻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