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到底还是带上了于总管,以及一应侍卫。
他在走之前,打开了太医那边的库房,将所有珍稀名贵的药材打包带走,险些气歪了太医院丞的嘴。
当然,也不是太医院丞小气,而是陛下犹如蝗虫过境般,将库房搜刮得干干净净,连治普通伤寒的药都没放过。
他怎能不气得跳脚?
且这还不是第一次了,陛下每隔个一年半个月的就来搜刮一次,而他除了气得跳脚以外,还不能拿陛下怎么办!
毕竟这太医署就是陛下的所有之物。
太医院丞气得是自己像只松鼠似的攒药材,攒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攒满库房,结果陛下就全拿走了。
他知晓陛下是为了景安王的毒,景安王在陛下即位那天,因帮陛下挡了刺客一刀,而身中奇毒且命不长一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便是景安王长得再清隽绝伦,京城也无一人敢与他议亲。
太医院丞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长叹了一口气,但愿那位云神医能找到法子,解了景安王的毒吧。
免得陛下可劲盯着太医署嚯嚯。
彼时,正在茗前雾雨喝茶的祁渊,丝毫不知他的兄长c母亲正在赶往翟阳的路上。
他已从云神医那里得知,要是还寻不到解药,便只剩下一年多可活的时间。
祁渊心里早对自己命不长有准备,生死已经看淡了。
活到十七?
他轻笑,倒也还不赖。
唯一让祁渊觉得遗憾的一点,便是他茶还没有喝够。
也幸好兄长和母亲都不曾给他张罗妻子,否则等他毒发身亡一去,徒留一个寡妇,岂不是祸害了人家。
而祁渊也不曾有过这方面的心思,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夜北抱着剑,盯着主子的侧脸发神。
他对云神医抱了很大的希望,但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夜北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毒只能压制,却无可解。
各种名贵珍稀的药材云神医都试过了,甚至是药浴c针灸,但凡是他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但见效甚微。
“二爷”
“我知,喝完这杯茶就回去。”
夜北看着主子眼里难得出现的生动,终是按捺住焦急,站在一旁。
因为知道自己命不长,所以主子对周遭的一切都是淡漠的,主子那宛如一滩死水般的眼神,时常让夜北心惊肉跳,生怕主子哪天就驾鹤西去了。
见到主子因喝到喜爱的茶,眉眼都变得生动起来,带了一丝人气儿,故而夜北不愿意让主子连这丝生动也丢掉。
等到祁渊品完茶,夜北才催促他赶紧回去。
江河这几天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仅要盯着酒楼里的采买,还要抽出一点闲暇时间来看账本,还得兼顾着搜寻护院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