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身体不好,不能太过勉强做事情。争强好胜有时候是好的,但是不自量力就不行,只会让自己的亲人担心。”咏希道。
兰心愣了一下,她知道咏希被教导的很好,可是没想到这样好,这样懂事。
懂事的咏希在傍晚用晚餐的时候又像个孩子,“啊你不是说不用喝苦兮兮的汤药”
“腿上的湿疹不用,只要喝这个就可以。”兰心扬了扬手里的薏米水。
“那这个是什么”咏希指指一大碗黑色的苦汤药,真的苦,闻着就苦。
“这个是治你咳血的。”
“哦”咏希低头不再说话,埋头一口一口咽下汤药。其实这种汤药他喝了无数,然而一点作用也没有。
夜里咳血更加频繁,经常吃饭就会胃痛,身体日渐没有力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然而他还是捧起药碗喝了。
“真想去外面看看啊”咏希轻声道。
“殿下没有出过裕王府吗”
“很少。每年元宵节去宫里觐见的时候,会出府。”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相比于一个孩子的快乐,活着更重要吧。
虽然没有圈禁,但出门
依玉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带他出去过一次。“长公主啊”
“依玉公主”
百姓们窃窃私语。
不能叫公主了,然而百姓们还是习惯了叫她依玉公主。
“这位就是裕王殿下”
“长得真好看”
“先皇唯一的子嗣呢”
“会不会是我们的下一任天子”
有老臣当街拦下依玉的车马,跪于街上不起,“长公主,臣以为裕王殿下当立为太子继承大统”
当时十皇叔已经登基,虽然还没有立太子,但他有很多自己的儿子。
依玉紧紧捂着咏希的耳朵,因恐惧而浑身发抖。
当街而跪的臣子被锦衣卫直接斩杀,血渐在马车上,车轮从汩汩献血中碾压过去。
这事再无人敢提,不管是京城百姓私下议论还是臣子于朝堂之上。
从那之后,依玉也就再没有带咏希出过门。
她原想他们活不过那天的晚上,后来发现自己多虑了,新皇帝想要个贤德的名声,她和裕王安分守己就不会有杀身之祸。
安分守己,就是做个隐形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要让朝臣忘记他们,让百姓忘记他们。
当然不忘记的那些人,莫昔何都已经让锦衣卫帮他们忘记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有什么事儿也都全忘记了。
楚咏希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拿开的时候帕子上照例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