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夫人感染,良玉也变得感性起来,未免自己再待下去要和姜夫人来一场“母女相认抱头痛哭”的戏码,赶紧接着出去沏茶散一下情绪。
等那股子情绪过了,良玉端上一壶自制的凉茶,先给姜夫人和孙夫子倒上,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才道:“不久前,我生了场病,醒来时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只从我的夫君那里知道,我是奴籍,是他花银子从官府里买回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然而,虽我前尘尽忘,但从刚刚你们给我的信和画像,我也大致猜到了一些东西,想必二位是知晓详情的,还请不要隐瞒,便尽数告知了我吧!”
良玉说的这些话,差点又惹哭了姜夫人,只见她捂着嘴道:“孩子,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有及时去找到你,才让你被一个不好的男人买了去……”
孙夫子见自己妻子情绪实在不好,便代姜夫人讲了,“你的母亲与我的妻子阿馨在未出嫁前是同一个县里长大的,因着两人是县里同龄的仅有女娃,自幼便在一处儿玩耍,感情深厚,不似姐妹更胜姐妹。
我与你父亲是同一届的举子,在一次官宴上相识,颇为欣赏彼此的才学,结为好友,后我与你父相约游学,恰巧经过了阿馨与你母亲所生长的县城。我因着连日奔波生了病,你父亲急着给我请大夫,不小心撞到了外出逛街的你母亲,自此结缘,我与阿馨也因此相互结识,后来,我们便停在那座县城里各自成了婚。
再后来,我与你父亲一起参加会试,你父亲得中会元,殿试上被点为了状元,我则在二甲之列,进士出身。你父亲惊才绝艳,很快就受到了重视,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节节攀升,很快就在京城扎下了根。
我却不适应官场的沉浮和人情,不过一年,便辞了官,带着阿馨回到了我的家乡古德县,在县学里做了一个悠闲的夫子。然而,虽然我和阿馨离了京城,与你父母的交情却没有变淡,常常书信来往,将自己近日情况告知对方。
眼看着你父亲在官场日益有话语权了,我们也实在为他高兴,今年年初,你父亲突然便给我寄过来一封书信,字里行间满满担忧和疲惫,我回信一封,劝你父亲若实在累了便抽身算了,却没收到回信。此后,我又连连寄了好几封信去也是没有回复。
我与阿馨提及,却不料阿馨与你母亲也是这般,自那后,我们便断了与你父母的联系。终于,在前一个月的时候,阿馨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信封上写着阿馨和你母亲的家乡名,阿馨还颇感好奇,不料拆开以后,竟是你母亲的绝笔信。
信的内容你也看过了,接到信后,我和阿馨强忍悲痛去县衙打听最近送来的一批官奴的消息,却被告知,这一批官奴已经在前几天尽数被人买了回去了,我们去晚了。
阿馨很是自责没有完成你娘的嘱托,将你给弄丢了,也寻了人去找,但官府并不登记官奴去处的信息,只能大海捞针似的找,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不想,那日阿馨出门,竟然看见你出现在了家附近,还说买下了我家旁边的院子,阿馨喜不自胜,想要尽一切可能对你好,又听你提及和夫君和离了,心里更是自责,便对你好的过于明显了,将你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