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汪父才回到院子,本欲进正房喝口茶水歇歇,却不料见到李深坐在自己正房中,也顾不上喝水了,询问道:“李家大郎,你怎在此?”
本来倚靠着椅背坐着的李深坐正了身子,“伯父回来了,我过来送节礼。”
汪父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李深站起身来,“正是,如今伯父一家回到了桃花镇上,我也见不了芸娘几面,便想过来与你商议一下,将我和芸娘的婚事先订下来。”
汪父同汪母一样,也被李深说的话惊了一瞬,“订婚?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我只说不阻拦你与芸娘往来,其他的便要看你自己,可我观芸娘待你,却是不如你所存的心思,你又为何提出订婚呢?”
李深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伯父,我来向你提出订婚,既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芸娘着想。我听闻芸娘的前夫家里不久前已经受到了路星河的死亡讣告,正要打算派人过来接芸娘回去处理路星河的身后事,到时候芸娘的身孕必然是瞒不了的,芸娘肚子里的孩子也肯定要留在路家。”
又道:“我听闻芸娘前夫家对芸娘感官不好,芸娘回桃花镇时与路家便存在矛盾,到时候他们将芸娘接回路家,说不定就会将路星河的离世怪罪在芸娘身上,他们又怎会好生对待芸娘?而你和伯母又与路家相距甚远,芸娘受苦,自己行动不便,恐身边连个给你和伯母传信的人都没有!”
停顿稍许,李深再次说道:“我所说的这些,伯父斟酌一下,我便在此等候。”
汪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也没有想到路家会派人过来接芸娘回去处理路星河的后事,他以为路星河已经从路家净身出户,路家最多就是派人来询问情况以及拿走路星河的遗物,芸娘则可以继续安心的待在汪家。
路家是一个大族,族中读书人辈出,若路家真的派人来接芸娘回去处理路星河的后事,汪父也无可阻拦,芸娘不受婆家喜爱,若芸娘真带着身孕回了路家,必然是要受委屈的,芸娘腹中的孩子也必然是要留在路家,到时候,汪家于情理于律法,都没有留下芸娘腹中孩子的可能。
“李家大郎,你既然知道这些,难不成你认为我儿芸娘与你订婚,你便有办法让芸娘免受这些?”
李深自信的点头,“当然!”
“何法?”
“路家来人,伯父只需拿出我和芸娘的订婚帖,路家便再无将芸娘带回去处理路星河身后事的道理。”
汪父却觉可笑,摆了摆手道:“只单单一张订婚帖,我儿芸娘却不一定非要与你一起了,我并不是找不到其他儿郎。”
“其他人不一定能与我这般喜欢芸娘,其他人也不见得会乐意为此对上一个文人世族,便是有这样的人,伯父确定自己短时间可以寻到?”李深不急不缓,将自己的优势一一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