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向来活得清醒,在这一刻,却生了贪念,又因这贪念,思绪左右摇摆不定。
当然,她只是想想而已。
云衍是断然不会来,也不能来的,她可承担不起后果。
罢了,就当黄粱一梦,若有来生,再续理想。
心思已定,韩玥整个人放松下来,试探着问渠无惑:“你打算怎么办”
渠无惑挑眼看她,“你希望本王怎么做”
韩玥想了想,认真道:“我们来谈谈条件吧,你放了我,然后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当然,刺杀晋王和嫁给你除外。”
渠无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本王可得好好想想”
就在这时,营帐外有人颇有些紧张地禀报道:“殿下,晋王,晋王来了”
“这么快”渠无惑猛地跳起来,也不知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意外多一些,“他竟真的来了”
“来了多少人”
“只带了一人”
也就是说,此行为私。
渠无惑看韩玥的眼神也瞬间变了,意外,震惊,审视,阴沉,复杂。
传闻晋王不近女色,清冷自持多年,是个没有软肋的铮铮铁汉。
没想到呀没想到
可为什么是她
遗憾又生心头,世人都道他是草原上最自由的狼。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锦衣玉食,女人更是骏马一般,任挑任选。可他从未像这般动过心,那感觉就好似夏夜躺在柔软的细沙中,风丝丝凉凉地浸入骨血,狼性的热血,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生来就注定要成为草原的王,也注定会随时被狼群盯着,伺机就能将他撕得粉碎。
安宁注定是奢望,这个女人莫非也注定不会是他的
渠无惑莫名走了神,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尖轻抚上那颗泪痣,如愿以偿。
韩玥没有躲,满足他的执念,一来是为缓和他的情绪,她不能让他犹豫太久。
二来,她的心太乱。
云衍来了他竟真的来了。
她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忐忑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被一种很莫名的情愫所淹没。
她的不拒绝,极大程度的取悦了渠无惑。
他将手中面具递给她,言语间,竟含了几分内疚之意,“本王虽是狄王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但眼下北狄时局不稳,又被晋王摆了一道,惹得营中怨声不断。晋王既然亲自送了机会来,本王断然没有不把握的道理。待有朝一日,本王登上王位”
韩玥噗嗤一声,冷笑出来。
渠无惑怔怔,“你笑什么”
韩玥清冷的双眸,静谧无波,“我就是想提醒殿下一句,妄想症是种病,得治。”
渠无惑眼底瞬间浮上冷意,仿佛韩玥才是那个绝情之人,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恼怒下,他抓她手腕,吃味儿般道:“本王倒,晋王究竟有多在乎你”
“松开”韩玥冷眼一扫,“我自己会走。”
渠无惑竟是被她那目光惊得一顿,他气得一笑。
有人形容他的脾性,就如大漠天气,随时都有可能起沙尘风暴,无人敢靠近。就连草原上的狼群见到他都会躲得远远的,惹怒他的人,他有一万种手段让他们死,死后又有一万种方式让他们尸骨无存。
可这女人,他几般讨好,心存怜惜,她却半分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