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平去联姻……怕是淮王不会答应。”乾宁帝当然也这么想过,只还是有些犹豫,“淮王今早还跟朕哭诉,说安平并非自愿,是夜半难眠,出外散心,不经意路过玉润阁,才被室巴翰侵犯,并非两厢情愿。”
安平是淮王的掌上明珠,淮王哪里舍得将这女儿嫁去遥远的北地,而且还是大晋多年夙敌的乌兰国?
淮王是他手足,他总得给这兄弟几分情面。
郭贵妃面色无波澜,只一字一顿:“事到如今,安平与室巴翰到底是两厢情愿,还是被迫无奈,皇上,您觉得又有什么区别呢?”
乾宁帝被爱妃一番话怼住,一时无言。
说得没错,现在总归是安平坏了名节,丢了元氏皇族的颜面。
外人哪里会关心安平是自愿还是被迫?
郭贵妃继续说着:
“淮王心疼女儿,不愿爱女远嫁,臣妾也能理解。不过,大晋的荣耀,皇上的颜面,难道还比不上淮王的心疼不舍?莫非整个大晋皇族不要脸面,都得去成全淮王一家的心情?”
乾宁帝脸色一动,这才没说什么了。
郭贵妃又补充:“其实,将安平联姻乌兰,也还有另一个好处。听闻二皇子室巴翰深受如今的乌兰皇帝宠爱,最有可能继任下一任国君位置,到时候,若室巴翰登基为乌兰皇帝,安平便成了乌兰后妃,就算当皇后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若再生下子嗣,那皇子,也有我大晋的血脉。安平是大晋的君主,是皇上的侄女,与我大晋关系亲近,到时候,岂不是乌兰也会紧紧亲近我大晋,与我大晋永世修好?”
这话,正中了乾宁帝的心意,显然,也认可了郭贵妃将安平联姻的提议,却又想到什么,一皱眉:
“可乌兰那边,挑中了那个太医院的医女。”
“莫非我们大晋王爷的女儿,还比不上一个医女?”郭贵妃慢慢说道,“大晋给了一个更尊贵的女子去乌兰联姻,乌兰还有什么话说?况且,这次除了安平有错,他们乌兰皇子也有错,想必也不会继续将这事儿闹大。”
乾宁帝下了决心,望向郭贵妃:“爱妃的心意,正是朕的意思。好,那就按照爱妃的意思去做。”
随即,看一眼帘子边伺候着的丁跃:
“听见了吗?”
丁跃在外头禀:“皇上,贵妃娘娘,明白了,老奴这就去拟旨。”
郭贵妃见事情已解决,躬了躬身:“皇上若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妾身便不打扰,先回万禧宫了。”
“贵妃慢着。”乾宁帝却喊住她。
郭贵妃眼皮子一动,站住:“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自进宫这么多年,从来不理外事,这次却在这件事上如此尽心,还特意来了颐心殿,是真的想为朕解忧,还是另有所意?”
郭贵妃垂下头:“妾身是见皇上这事烦忧,才会忍不住献些意见,为皇上分忧。”
乾宁帝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睛,不与自己对视,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你在后宫这么多年了,算起来,比在梁王府的日子更长,没想到,还是不愿与朕说实话。”
郭贵妃脸色一动:“皇上,妾身惶恐。”
“你几时在朕面前不那么惶恐,多一些随意,或许才能真心对朕吧。”
郭贵妃沉默了良久,才道:“妾身这次…如此关注联姻的事,的确抱着私心。”
乾宁帝望向她:“是为了平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