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鹜眉梢微挑,“不?不什么?”
温小筠转身上马,灿然一笑,“没什么,是我家小时候的俏皮话,说白鹜兄你低调奢华有内涵。”
白鹜笑了笑,“承蒙夸奖。”
于是在暗中护卫的护送下,温小筠与白鹜再无半点迟滞,一路向城东走去。
终于来到了杜家祖坟,温小筠和白鹜在早就探好路的秦奇的带领下,一路走到杜莺儿的墓前。
在一众老旧的坟茔中,杜莺儿新砌的坟墓特别显眼。
温小筠走上前去,蹲在杜莺儿的墓碑前,一面从食盒中取出三只只酒杯,摆好两盘酒菜,一面自言自语的说着,“杜家小姐,承蒙您的一饭之恩,才叫小筠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正困难的时候,得以及时调整好心情和状态,去应对未知的挑战。
却不曾想,那一眼,既是你我的初识,更是永诀。小筠虽然已经尽力查案,只想着还您一个真相,惩罚那些残忍的恶人,对于您,心中却总是有着难言的惋惜。
还想着有机会的话,怎么也要和杜小姐你好好吃顿酒,交下您这一个朋友···”
说到后面,温小筠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白鹜默默走上前,静静的拿起一杯酒,缓缓洒在杜莺儿墓前。
连洒了三杯后,又斟满另外两杯。一杯自持,另一杯递到温小筠面前,目光沉静,语声轻缓,“筠卿,好的法制,总会叫恶人胆寒,你我与鄞捕头,竭力勘破更多的凶案,洗清更多的冤案,便是对杜家小姐最好的告慰。”
温小筠顿了一下,忍着眼角的泪意,接过酒杯,哑声说道:“这一杯谢杜家小姐对小筠的一饭之恩,也敬咱们未来的刑狱推断之路。
我温小筠在此立时,定要尽心竭力,洗怨除暴!”
白鹜也举起酒杯,目光无比郑重,“与君携手,愿洗尽人间怨,求清宁公道开!”
温小筠与之重重碰杯,澄澈的酒液在阳光下撞出晶璨的光。
她仰头一饮而尽,翻手一亮杯底,一字一句地说道:“洗尽人间怨,清宁公道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在郊外一前一后的骑马而行。
路两旁树木金黄的秋叶在午后阳光下簌簌飞动,偶有几片飘落,乘风飞旋,飘向更远处的黄色草地。
一切都很安静,就好像世间万物从来都是这般安静。
温小筠的目光随着落叶飘飞很远,心情却始终沉甸甸的,再也轻快不起来。
“对了,筠卿一会可还有别的事?”恍然回头,望着温小筠轻声的问。
“啊?”温小筠这才回过些神来,弯眸一笑,“没什么别的事。白兄呢?不回郡王府吗?”
白鹜回过身,“除了来祭奠杜家小姐,白鹜今天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温小筠双腿一夹马腹,快步追上白鹜,“什么事啊?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吗?能帮得上忙的话,小筠一定尽力。”
白鹜微微一笑,“原是没想要筠卿帮忙的,如今看来,正正好。筠卿且随我来。”
说着白鹜打马扬鞭,瞬间加快了速度,朝着前路飞驰而去。
看着白鹜翻飞的衣袖,温小筠睁了睁眼。
正正好用到她的事?
会是什么事?
这样想着,她也骤然加快了速度,急急跟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走的却不是瘟疫庄的方向,而是兖州府城另一处热闹的街市。
骑马跟在白鹜身后,温小筠好奇的左右观瞧。
比起东城那边高档正规的店铺,这个地界显然要杂乱热闹的多。
虽然还没入夜,几家青楼的门口已经出现了揽客的鸨母与龟公。
上面三层飘着粉色帘幕里,不时飘出阵阵丝竹乐声。
几家青楼并不相连,中间还隔着一些赌坊和首饰坊。
有人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的往赌坊走,也有衣着华丽的恩客带着歌姬娼伶样子的艳装女子出入装潢气派的收拾行。
街道前方还有各种酒肆茶楼,有酒肆茶小二肩搭着白毛巾热情招呼着,也有坐在茶楼前拉着二胡的盲人乞讨者。
熙熙攘攘又热闹繁华的街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温小筠的眼球。
她不觉加快了步伐,驱马来到白鹜近前,好奇的问道:“白兄,白兄,这个地界一看就是三不管的鱼龙混杂之地。你特意带我来这,是要作什么啊?”
白鹜侧眸神秘一笑,“到了地方,筠卿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翻身下了马,朝着前方一处昏暗小巷走去。
温小筠心中好奇更加浓重了。只折磨着她抓心挠肝,恨不能一会就知道。
只要有线索,大案小案的隐情她都能慢慢推断出来,可是面对白鹜,她却什么也猜不出来。
白鹜各方面都实在太神秘了,叫温小筠根本看不透。
心里暗中着着急的温小筠也翻身下了马,不想没走几步,一直在暗中跟随的秦奇再度现身,他恭敬的从二人手中接过缰绳,又抬手指向巷子口最深处一家店铺,沉声说道:“回白公子的话,属下已经探明,您要的东西,就在前面那家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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