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云卿是被营中的号角给吵醒的。
一睁开眼，就瞧见顾景淮正定定地看着她。
沈云卿眼中尚且带着几分茫然：“嗯？怎么了？我脸上……”
沈云卿抬起眼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顾景淮轻笑了一声：“只是觉得，好像已经很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了，早上一睁开眼，就能够瞧见你。”
“真好。”顾景淮眼中笑意更浓：“好得让我突然不太想起床了。”
“……”
“甚至想要直接将你绑回皇城。”
“绑回皇城？”沈云卿一脸茫然：“绑回皇城做什么？”
“直接绑到喜堂上，强迫你与我成亲，然后就可以日日这样了。”
“……想得挺美。”
沈云卿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号角声响了，是什么意思啊？”
顾景淮笑了一声：“意思就是，得要起床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启程了。”
“啊……”
顾景淮嘴里说着不想起床，却已经翻身坐起来下了床，从屏风上取下了自己的衣裳，一边穿衣一边转过身看向沈云卿：“你如果是打算一直女扮男装在军中充当军医，这声音恐怕……”
“虽然我知道你已经刻意压低过了，但是还是挺好辨认的。”
沈云卿笑了一声：“知道了，我有准备改变声音的药，只是没用而已。”
没用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害怕她人到眼前，顾景淮都认不出来了。
“嗯。”顾景淮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先出去瞧瞧，你可以再睡会儿，不用着急，我可以让他们最后收拾这里。”
顾景淮动作十分利索，说话之间，便已经穿戴妥当。
穿戴妥当之后，却只转过身，看向了床榻上躺着的沈云卿，随即朝着沈云卿走了过来。
沈云卿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觉着有些危险，只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顾景淮瞧着沈云卿这鸵鸟模样，失笑：“你这是做什么？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不出。”
顾景淮垂眸，盯着沈云卿看了半晌。
沈云卿已经将眼睛以下都埋在了被子里，顾景淮觉着有些好笑，害羞了？
顾景淮舔了舔嘴唇，俯下身，轻轻亲了亲沈云卿的头发：“我先出去瞧瞧，你过会儿起来吧。”
说罢，便转身出了营帐。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沈云卿才将被子掀了下来，朝着营帐门看了一会儿，而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刚刚……顾景淮是亲了她这里的吧？
她应该……没有感觉错。
沈云卿垂下眼，嘴角微微翘了翘，却又飞快地压了下去，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