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情况如何,还有三弟与无讳?”
“大公子与三公子无恙,无讳仙君的魂灯也甚是奇怪”
谢息涯朝那弟子捧着的灯盏看去。
“哪里古怪了?”
灯火长明,纹丝未动,一看本人就是活蹦乱跳的,跟他妹妹如今这随时可能熄灭的样子千差万别。
不过,夫妻二人,同在须弥境,一人危在旦夕,另一人却精神抖擞,谢息涯忍不住抽气。
往日在民间行走时,听过的那些个“被强取豪夺之后,恶夫杀妻”c“无情剑修杀妻证道”c“贫穷上门女婿谋害富家小姐”的故事争先恐后地,往谢息涯脑海里钻。
长老们也凑在一起,紧张地观察两盏灯。
“是了!”
吴长老掴掌,“有道侣契在,仙子受伤,无讳仙君这里定要受到影响!”
“对对,这灯未免太平稳了些,简直像是”
谢息涯按下心中那些不着边际的联想,正色道:“像是造假,有人蒙蔽天机。”
“那楼上月竟有这般本事?”
“眼看就要一月,辛长老那里可想出了办法?”
“各派弟子都在里面,人命关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谢朝雨瘫倒在狗蛋不远处,浑身都在疼,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魂玉掉在她胸前,颜色黯淡了不少,微弱的一点荧光护在谢朝雨周身。
先前怕谢逢君难过,就一直留着他的戒尺没舍得用掉。
还好留着了,谢朝雨在心里叹息,“人还是要善良”
若不是她不忍三哥伤心,方才那肉团子砸下来,她和重明的灵力在瞬间便被尽数掏空,勉强挡住了那股冲击力,又被天雷打了个前后脚。
第八道雷落下来时,叶狗蛋头顶还有寥寥十几把剑影,万一这些再碎了
谢朝雨咬牙强撑,仗着自己体质特殊,恢复力强,心一横,便只身飞了上去,想要以肉身挡住天雷。
总比让狗蛋被雷打死好,叶无讳那张脸太好看,死了她舍不得。
只要能留下一口气,她便可以活下来!
“嗷!!!!”
天雷砸在身上的感觉,比那肉团子压下来还要难受。
向来都是她放火烧别人,这种被雷电击打烧灼的感觉太痛了。
先是重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内脏,接着便是浑身血肉不断地被电击,烧焦了又因为自身恢复力强而愈合,接着又被烧焦,如此循环往复,谢朝雨痛到呼吸困难。
濒死的重伤,让她无法再稳住身形,身处高空,孤山已经烧融,这要掉下去,谢朝雨铁定粉身碎骨,啊不,掉进岩浆里她会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
紧要关头,怀里的戒尺掉落出来,骤然变大,“砰!”,接住了她烂泥一样的身体。
“唔噗!”
一张嘴就要吐血,谢朝雨在心里哭泣,这么多血都吐出去了,呜呜呜,亏她努力吃了多少顿饭才能养出这样多的血来!
又忍不住庆幸,虽然不知道骨头粉碎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五脏六腑有多凄惨,但她还活着,这就很好了。
感谢三哥,谢谢他的戒尺,谢谢他“天官赐福·逢凶化吉”的言灵术。
呜呜呜,我爱三哥,我爱迷信,迷信的三哥保我狗命!
眼前发黑,身体发冷,疼痛已经感受不到,谢朝雨意识越来越昏沉。
还不能睡还有最后一道雷,得离狗蛋远些,再挨一下,她怕是真要死翘翘。
谢朝雨艰难地转动自己混沌的大脑,想点快乐的事情,不能睡。
对了——
“啊!蟹爪鱼你怎么啦,呜哇哇你要死了,我舍不得你死哇哇哇”
“别哭,唱歌”
“喔喔好,唱歌,你不要死,我给你唱!”
重要的人快死了,该唱什么歌才能留住她呢?小树人不知道,它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唱起了它最快乐的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蟹爪鱼啊我亲爱的妈妈”
在小树人咿咿呀呀哭哭啼啼的声音中,蟹爪鱼开始回想那些美好的记忆。
幼年时和谢晓风满山摘桃子,啃一口不甜了就扔掉,互相扔,打了起来,后来满头的包;
少年时,一个人想看看那么大的世界,背着一整个食堂准备的好吃的,她去看了蓬莱的云霞,看了昆仑高飞的鹞鹰;
再后来,有了好看点的道侣,还有了甜腻腻的新婚夜,啊想这个,就有点猥琐
回忆的走马灯转啊转,哪哪都是快乐。
唔,撑不住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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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爪鱼:给自己讲个恐怖故事,据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呢,好了,我现在就在走马灯
不是为了美色,明明是因为爱情!
今天听这个:郑钧《
哎玛吙》,我觉得好听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