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们在凉棚里休息,李锦却是不进去坐,其随手端了一碗凉茶,一边喝,一边就站在轿子的旁边。
顺便着,其还给茶棚的老板,丢了十两“碎银子”,这倒也不是李锦故意摆阔,实在是他兜里最碎的银子,就是十两了。
茶棚老板也是个会来事儿的人,再则李锦给的银子也足。
他那小茶棚,加在一起都卖了,也不值十两银子。
这个茶棚老板,见李锦不进去坐,只在外面站着,就把自家用得摇椅,给李锦搬了出来,还专门给他撑了一把小伞遮阳。
“弟兄们,加把劲呀!”
“嘿呦嘿!”
“脚下且留着神啊!”
“嘿呦嘿!”
李锦一干人,正在歇阳呢!
自前面远处,敲锣打鼓,喊号子的走来了几十个百姓。
其中大概有十来个精壮小伙子,肩上搭着杠子,抬着一座约莫有一两千斤重的龙王塑像,正朝李锦这边走来。
“别歇着了,赶紧挪轿移路!”
李锦一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当地百姓在求雨。
这里不是什么繁华州府,虽也有官道,但官道不阔,容不下单轿和龙王像并行。
请龙王出庙,中间塑像不能落地,那一方塑像足有二千斤左右,纵是如今十几个人抬扛,每个人皆也累得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一地求雨,事关民生,乃是大事,公事。
李锦既不愿因私废公,也不愿做那,摆谱为难这些出苦力的恶人,故而眼见那边人群将至,急忙唤茶棚轿夫出来挪轿。
“手里都给我稳当着点,闪了夫人,我要你们好看!”
急切之间,有轿夫气力不及,三人用力,一人无力,轿子岂能平衡?
眼看轿子倾斜要倒,李锦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那无力轿夫的脖领子,将其拉扯到一旁,自己挺身代替了他的位置,并同时言语警告其他未出错的轿夫。
好在李锦动作快,见机早,待抬龙王像的队伍,距离其还有三四丈时,他已然将小轿挪移至一旁的草丛荒郊之上了。
“砰!”
“哎呦!”
“啊!”
“噗!”
李锦正想等这群抬龙王像的人过去后,自家再做打算,是继续歇息或者赶路都可。
谁曾想,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抬龙王像的杠子,就在距离李锦轿子不足一丈之间,轰然崩塌,十几个精壮汉子纷纷吐血,其中有两三个,更是直接倒地不起,出气多,近气少了。
外围跟着的本地村民,乡绅,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皆纷纷跪倒向龙王爷请罪。
此时场中唯一站立者便是李锦,如此异事,直接把他雇来的轿夫,也吓得跟随着众人跪倒在地。
李锦在这龙王像落地一瞬间,便窜到了秦湘的轿帘前,横臂以做防护。
刚刚事发突然,他不及细观,但此时回想,隐约中李锦好似闻到了,周围有一股水腥之气。
如此场面,李锦也是暗暗皱眉,他安排秦湘乘轿,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事端。
谁曾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惹事,也不怕事,既然已经如此了。
李锦他倒是要看看,这寄居本地龙王像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闹这么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如此大事,自然有庙祝跟随,待到众人头也磕了,罪也赔了,伤者死者,皆暂时安抚下来之后,庙祝便开始,聚拢跟前三两个本地有名有钱的乡绅,嘀嘀咕咕商议对策。
“起轿!”
李锦踢了一脚,还在地上撅着的轿夫,喝令一声。
轿夫见此,急忙起身,各司其职,缓缓起轿,就欲前行。
对面既不降下“神示”给庙祝,也不真身相见,丝毫没有把李锦放在眼里。
“他们不能走,龙王爷发怒降罪,就是因为他们轿子里的人,触怒了龙王爷,若是将他们放走,那咱们怀沙镇,今年便别想
下雨了!”
庙祝一见李锦一行人要走,当即就炸了毛,其连声呼喊,煽动性极强,瞬间几十个百姓,就把李锦他们给团团围在了当中。
“对,不能走!”
“交出轿子里的人!”
“让他们给龙王爷谢罪!”
那跟随李锦的轿夫,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被吓得手脚发软,别说抬轿子了,没当场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人多胆壮,说什么的都有,且越说,越喊,越往前拥挤。
眼看这些百姓就要将李锦和轿子淹没,其横眉竖眼,冷哼一声,法力气劲外放,一瞬间将这些村民,掀翻在地。
全场霎时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