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毒计啊......”
城头上,看着使者离去的背影,一身雪白儒袍的云明感叹不已。
站在羌州军的立场,拿钱粮来换降兵,其实很合算,毕竟败于敌手,无话可说。
而且对方价格确实很优惠,慕容胜这个合意后期的大高手,竟然只值五万两,须知哪怕十万两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这让他连派人谈判,讨价还价的底气都没有,对方实在太有诚意了,就差拿个喇叭说:给我个台阶下,这两万人我们就当没抓过。
“只是二十五万两,五十万石米......”
云明又有些头疼,不论是钱还是粮,羌州军是拿不出来的。
那么,只能借。
而环顾四周,能借的友军无非三个。
驻防在楚州的镇远军,正在庆安郡打仗的华州军,以及穷的吃不起饭的黑州政府。
首先将黑州政府排除在外,这帮人他了解过,不是装的,从上到下真的全是穷比。
其次将楚州镇远军排除在外,由于天子奢靡,朝廷军费年年都在减少,这帮大爷自己钱都不够花,借,是不可能的。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借到了二十五万两,五十万石粮草怎么办?须知楚州乃是边地,本身并不产粮,所需粮草都要从内陆运,借?不可能。
那么,只有财大气粗的华州军了。
“只是,朱明这人......”
云明揉了揉眉头,朱明对慕容胜极其不满,得知被俘虏,恐怕高兴都来不及。
但是......即使如此,周围能快速筹取这么大笔钱粮的,也只有华州军的商船了。
哪怕羌州有粮草,但运输也是个难题,从羌州到黑州腹地,路程足有千里,一来一往,半个月都过去了。
“还是试试吧。”
叹息一声,怀着悲痛的心情,云明写了一封卑躬屈膝、谦逊无比、彩虹屁味道溢出来的夸夸信。
所幸,庆安郡就在广宁郡的西边,相距不远,快马加鞭下,傍晚的时候,朱明就收到了这封信。
“哈哈哈哈哈!”
朱明阅罢,大笑不已,立刻召集文武,将信给所有人炫耀。
“瞧瞧,都瞧瞧。”
跽坐在案几后的朱明乐呵呵道:“云明先生夸本将是华州第一猛将,特别仰慕本将的才华,哈哈哈哈,云明先生亦知世间有朱明乎?”
最后一句,他想起了自己初见这位白衣儒生时,对方清高自矜的态度。
让慕名而去采访的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当时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我让你看不起,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谁知,这个明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快的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将军,不可中计啊。”
一个灰色儒袍的中年人看过信后,出声道:“羌州军大败,六个合意并两万人马全部被俘虏,而白巾不趁此杀之,却开出二十五万两银子和五十万石粮草的价格赎人,此必有诈!”
灰袍中年人亦是一位举人儒生,华州名士之一,虽然亦擅长智谋,但比起云明还是要稍微逊色一等。
当日,朱明拜访云明时,他亦在侧,对方清高的姿态也让他颇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