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月黑风高杀人夜。
“殿下,人已经安排妥当了。”说话的是银面人,他的面具和露眼睛的影子还不一样,没有那两个深邃且空洞的目光,而是独眼,另外的一边则是完完全全的被封上了。
二皇子举杯对月,平静的点了点头,“第一日暂且旁观,范闲那边有没有动静”
“吏部的人回报,范闲似乎对春闱的事儿并不是很感兴趣,现在还无法判断他是否是有意的伪装,就目前来看,我认为言冰云很可能走漏了消息。”银面人说道。
没有评说,二皇子只是稍微顿了顿,才说道,“至少我要的名单是一字不差的。”
“这还是不足以说明他的忠诚。”
“你大可不必如此。”二皇子回头看着银面人笑了笑,“你亲眼见到他刺了范闲一剑,虽然不死也不至于一只至今仍旧耿耿于怀,他的好坏我们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现在言若海已经被我拿的死死地,小言公子若是一心向我,我必然带他登上高位,若是真的有什么猫腻,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奴才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那范闲阴狠至极,手段奇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现在权力蒸蒸日上,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他已经有些权力在手中了,不像当年”银面人说话一半,被二皇子殿下打断了。
“当年如何现在又如何”二皇子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小官儿罢了,即便他再是龙凤,又能如何”
夜半时分,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邓子越睡着睡着偶感内急,站起来起夜,迷迷糊糊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然是身在考场之中了,左右找了找,才在墙角找到了粪桶,解开方便之余,打起了哈欠。
这个哈欠给他打了个机灵。
因为他听到了重复的声音。
一样的流水声,一样的哈欠声。
邓子越是个狠人,试问谁可以在起夜的时候突然夹断水流他就可以等这里的水声停止的时候,波浪不再翻滚,只剩下泡沫滚动,而一旁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哈欠声还没有断。
这个世界上的哈欠声不会这么长吧
是惨叫
邓子越浑然惊奇,方才的倦意一扫而空,剩下的就只有战栗
是气力不支的惨叫声。
撕心裂肺
痛苦
邓子越心都到了嗓子眼上,他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了,哽咽在原地,他想要探出头去看,又怕声响惊动了一方,只能悄咪咪的趴在墙上,企图听道什么动静。
“我要你的命”
一个凄惨的女子声响
邓子越毛发直立,浑身酥麻
这一瞬间似乎双腿都失去了知觉,只是木然的半张着嘴,哆哆嗦嗦得吸着冷气。
“当”
闷声。
像是巨斧跺在了大腿骨上的声音,尖利刺耳,如砸在了他的嗓子眼里,痛苦不堪。
“额”痛苦的嚎叫声在耳畔响起,随后是骨骼缓慢移动的格格声。
邓子越缓缓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衣红鞋的女子冷冷得站在他的身后。
微风飘过
裙摆微微掀起
没有脚
“啊”
惨叫一声划破天际,邓子越直接昏迷了过去。
天渐渐亮了起来,直到邓子越从床榻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贡院里面的鸡早就叫成一片,这里可没有对什么学子的优待,能考上是你的本事,考不上是你的问题。
迷迷糊糊爬起来,看了一下刻钟,距离开考还有半个时辰了,邓子越从床上坐起,审视自己周围的一切,发现了面前的一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