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是个急性子,他喃喃的看着面前的情形,但是就如此情形之下,他都并没有开腔说话,而是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就是这样看着。
瓶儿姐左右看着两方的人,面色并没有任何的波动,而是显得十分的冷静,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选择任何一方,只是冷笑道,“想不到你们拍不到暗头,现在开始玩这些花样了。”
“哎,瓶儿姐此话怎讲啊?”孔成笑道,“我们三人一同拍这个暗头,现在两方人觉得这个暗头不合理,想要跟你重新拍一次,您看意下如何?”
“笑话,老娘在这三州府之中混迹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暗头出了门,还能重新拍的,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想给老娘来个下马威,你以为我是这么屈居的人?”瓶儿姐看了看周围的两伙人,“我话放这儿,你们随便来,只要我明儿个一早没有回到了府上,你们看一看今天的事儿,谁都托口得出去!”
“小小的江湖门派,也敢在我的面前挡路,你到底是不知道皇权是如何写的吧?”瓶儿姐看着挡路的五爷,厉声道,“还不赶紧让开,小心我把你的那什么破山庄,给你一把火烧了。”
话直接撩在了五爷的头上,五爷冷漠地看着瓶儿姐,笑道,“你可能没搞清楚状况。”
“什么状况,你今天敢杀我?”瓶儿姐厉声道,她的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看着五爷冷声问道,“你知道人和人的区别么?就是我一个弱女子站在这里,你们一百个老爷们儿,也不敢动我,因为我背后的人,你们是惹不起的!”
说着,瓶儿姐调转马头,马长鸣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后方五爷的位置,瓶儿姐双腿一夹,马儿得令这才开始向后方走了出去,五爷冷漠的目光看着面前走过来的瓶儿姐,他算是卖了个面子,让到了一边。
瓶儿姐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五爷,懒得搭理他,昂首挺胸这就要走出包围,正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五爷距离那瓶儿姐最近的时候,五爷忽然说道,“你知道么,台子上的人都死了。”
这句话有着一定的震慑力,瓶儿姐顿时一怔!
马车停了。
“你说什么?台子上的人?酒楼谁敢动?”瓶儿姐怔了。
范闲皱着眉,这台子说的应该是自己杀人并且一把火烧了的那个酒楼,看来台子应该在他们的世界里,是赌场的意思,范闲琢磨着面前的这个瓶儿姐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谁敢动?谁都敢动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知道谁家能得势,就像,你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间杀了你。”五爷笑道,“人生不就是如此有趣么?我们无法预知下一步,却又想要猜测,猜对了的人欣喜若狂春风得意,甚至颠覆人生,获益匪浅,猜错了的人轻则失意失金,重则丢了性命。”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么?这一次你的底牌,被我抽的干干净净了。”五爷笑道,“现在杀了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问题,毕竟台子已经没了,按照所有人的想法来讲,他们想的应该和你一模一样,我老五,不敢杀台子上的人。”
“你!”瓶儿姐此时的面容之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镇定自若,相反则全部都是惊慌失措的脸色,她看着面前的五爷和他身后的人们,此时她才第一次感到,那股危险的气息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五爷说的没错,若是那台子倒了就没有人可以给她作证明,那么谁都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干了什么,若是府里面想找人报仇,都不一定能找对人,到时候石沉大海,自己不就是白死了?
毕竟来台子上打暗头的人,都是不可能提前知道对方是谁的,一来是保护了来人的资金实力,而来就是担心有人提前埋伏,再来的路上就对对方进行狙杀。
有了这一层,此时的瓶儿姐可是真的慌了,她吞了吞口水,看着五爷,“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为什么做大事的女人很少吗?”五爷笑了笑,将手放在了瓶儿姐驾车的马背上,轻柔的抚摸着马的鬃毛,最后摸在了瓶儿姐的大腿上,他满脸的淫笑,“女人总是以为自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如若是男人放弃了兽性,那么这样的优势,其实就没有了。”
说罢,五爷直接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瓶儿姐的大腿,向下一撤,这个全身黑袍的女人,直接被扯到了地上,她趔趄摔倒,惊恐的看着五爷,“你我分你一半!”
“一半?”五爷笑嘻嘻的看着瓶儿姐,“一半可不行!”
说着,抓着身后手下人的刀,直接刺向了瓶儿姐的脖颈!
“慢着!”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行刑。
“五爷
,你什么意思!”打断了五爷对瓶儿姐的杀伐,孔成冷冷地看着五爷,他擦拭着手中秀珍的短剑,轻蔑的问道。
五爷显然很烦躁旁人打断自己的事情,他刚才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和自己的实力相当,他也是来抢夺这个马车的。
“五爷,你是看不起我孔家,还是看不起我孔成呢?”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盟友,有的只是眼前的利益,范闲躲在远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他们真的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此时的范闲一摆头,看着两个人趴在自己的左边,低声的问道,“你们那时候的纸条是怎么写的?”
王启年和高达则同时回想起来之前范闲的交代。
范闲听闻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将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交给了两个人,他只是粗略的交代了,将马车里面有十万两黄金的事儿通过隐秘的方式告诉这两个人之后,自己就去休息了。
王启年和高达则写下了两张纸条,就在他们暗头拍完之后,双方人出门的时候,递给了两方的人,并且保证没有被对方的人知道。
这件事情做得非常保守,显然并没出现什么破绽,所以这两方人马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但是仍然深信不疑。
“我写的是”王启年思索了一下,“马车中有十万两黄金。”
范闲听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高达,“你呢?”
“哦,我写的是,没拍到黄金就去抢吧,十万两。”
捂着头,范闲感觉脑仁疼,不过无伤大雅,既然话都已经传到了,那么现在的这个局势就掌握在范闲的手中了。
“怎么会?孔少爷。”五爷笑道,“我们说好了五五分成,自然少不了你这一份,这十万两黄金,我必然要给你五万两,分文不差!”
“此话当真?”显然孔成也不是很信任面前的这个老头子,他看着五爷的嘴脸,满脸疑问地问道。
“此话当然”五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地上的少女已经打断了五爷的话,她厉声道,“孔成!你给老娘救下来,老娘分你七,我三!”
孔成听到了这句话,嘴微微一咧,“你是将死之人,我为什么要和你谈条件?”
“因为十万两黄金是眼前的利益,可是你想想,我如若嫁给你,可是我正阳府和你孔家双喜临门的好事!”瓶儿姐厉声道!
五爷登时浑身一震。
“正阳府二小姐,就在这里把自己嫁了?你愿意,你家那朝中的老头,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孔成笑道。
“今日我于瓶儿跟你立誓,若是你孔成能救我出去,我定然嫁给你,若不从此誓,我家祖业必败无疑!”玉瓶儿大声说道,“我爹在朝中乃是工部侍郎,你家正好又经营农田贸易,土地买卖的家业,若是我嫁给了你,岂不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此乃名利双收之举,你可要想好!这老头刀一下来,我的命可就没了!”
孔成看着五爷,微微一笑,“五爷,看来今日总要有一个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孔成,我告诉你,今日你我兵不血刃,你便可以带走五万两黄金,出了这北风峡,你我都不知道此时,你大可带着五万两黄金逍遥自在,无人问津,但是如若是你跟我开战,你有可能一两黄金都拿不到!”五爷怒道,他知道现在孔成已经被于瓶儿收买了,自己必须要拿眼前说事儿,因为无论怎么样,只要这个女人活着出了北山峡,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不光是自己,整个家族都可能面临土崩瓦解!随即继续说道,“若是你今日信了这个女人,明天她出去倒打一耙,就算是十万两黄金都在你孙成手里,你有几条命能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