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意伯看着这样的杜凝云,眼神微变。
眼前的女孩子还是原先的稚嫩模样,但她的眼里满是戾气。
忠意伯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带你来钦天监,的确是大错特错。”
杜凝云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依着车厢,努力的压下心中的不适。
忠意伯见此也不再问。
时间因气氛的古怪越发漫长,马车本就走的很慢,等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从马车下来后。
忠意伯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加上杜凝云下了马车也只是沉默的向他施了一礼便朝内院走去。忠意伯也沉默着看着杜凝云,连往常的银票堵嘴都忘了。
昭儿等人早在马车停下时就拥了上来,见走远的杜凝云神色不对,站在原地的忠意伯也过于安静。
昭儿几人也没胆子开口,只好站在忠意伯身侧,苦哈哈的等忠意伯自己调整回来。
另一边。
杜凝云已经走到了内院的月门前。
守在门边的婆子见是杜凝云来了,完全不敢盘问杜凝云是何时出去的,出去又做了什么,只陪着笑脸说:“大姑娘纳福!今个霞姑娘她们来我这里问您是不是出去了,我说没有。我听禄妈妈说,她们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在夫人那里等您,一路在锦璋阁旁边等您呢。您看?”
杜凝云眼神一寒,冷笑道:“好个杜凝霞,我顾念姐妹之情,苦求母亲留你们一家在府,不肯让你出去过苦日子。你到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不好,只想让我丢尽脸面了!”
“大姑娘息怒。”婆子在杜凝云跟前陪着笑脸。
杜凝云身上没带银子,看向蕙儿,蕙儿赶忙摇摇头,心中暗道:散碎银子倒是没带,大额的银票倒是有几张,总不能一下赏她一百两银子去。
杜凝云见状,随手从自己头上拔了根金簪子,赏了过去,同时问道:
“杜凝霞她守在那里?”
“在温雪院旁边的芳兰亭里,说是霞姑娘和霜姑娘c露姑娘都在。雪姑娘c水姑娘和谢姑娘在锦璋阁那边。”婆子说着,宝贝的把金簪子捏在手里,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金簪子虽不大,顶端只有小玫瑰花苞和两片叶子,但这东西做的精巧漂亮,拿出去也值一百两了。
婆子想着,料定杜凝云两人没带碎银子,抬眼又见杜凝云今个虽然没戴多少金簪首饰,但头上的几根簪子一根比一根华丽。
婆子眼神微变,赶忙把杜凝霞她们的老底都揭出来,说:
“禄我还知道,三奶奶在温雪院那里,谢家的娘子和谢姑娘一道在锦璋阁那里。姑娘您看”婆子一张脸笑出了花,眼里满是贪婪之色。
云姑娘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出手最是阔绰,刚才就给了一根金簪子,这会儿怎么也得给个银锭子吧。
杜凝云眼里闪过一抹寒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婆子小心谨慎的把金簪子藏到怀里,就搓着手,满脸谄媚笑容的婆子。
杜凝云怎么不知道这婆子心里在想什么。
老夫人在世时不喜大房不喜三房,抓着掌家权不肯放。为了挤压大夫人,便给足底下人的脸面,让她们有胆子在主子面前拿大。动辄都要给银子才肯尽心做活。
可即便老太太在世,也没见有那个敢在她面前弄巧的!
杜凝云想着,慢悠悠的从头上拔下来一支玫瑰簪,朝婆子递去。
这支玫瑰簪和方才的小玫瑰簪子大多了。一朵怒放的玫瑰,薄薄的花瓣是金丝嵌出来的,虽然一整朵不过半指长短,但花丝镶嵌的金簪,中间的花蕊又是金丝围拢的橙黄宝石,簪体上也有着精美的纹路,有细小的宝石镶嵌其中。这做工的精细,拿出去何止五百两。
婆子看的眼都直了,杜凝云簪子还拿在手里,她就忍不住伸手去抓,却才摸到簪子,就被杜凝云拿簪子狠狠的戳了两下。
“啊呦!”婆子惨叫着收回手,刚想出言诉苦。就听杜凝云脸上满是乖戾之气,厉声说道:
“禄妈妈也是我母亲带来是人,她让你在这里等我,就是让你从我身上得好处的?你可真有能耐了,我看你是府里的老人才不细问,赏你一支金簪,你还不足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贪心不足有什么后果。”
这婆子面色一变,而杜凝云撇了眼蕙儿,蕙儿会意,立即上前一步,熟练的掏出短刀要抹脖子。
婆子看见刀那里还顾得上手疼,立即就跪下哭嚎起来,连连喊道:“大小姐,是老婆子我贪心不足,老婆子再也不敢了,您绕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杜凝云见蕙儿已经拔出刀,便
冷着脸邪笑道:“饶了你?拿着禄妈妈交待的话,就想讨我头上价值几百两的金簪子,亏你也敢伸手,我让人把你领出去卖了,你值几两?”
言罢,杜凝云冷着脸转过身去,满是戾气的眼中是无法压抑的杀气。
蕙儿不想弄脏了衣裳,把婆子提起来,从她身后抹了她的脖子。
月门边还有一个小丫头,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此时吓得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而婆子的倒地早已惊来了附近的几个婆子,这些人纷纷跑了过来,纷纷说:“姑娘,来宝家的的这是犯了什么大错?您为何?”
杜凝云那里管她们心中如何作想,满是戾气的眼神在她们脸上扫过,便让她们纷纷闭上了嘴。而杜凝云却接着冷笑道:
“你们找我要解释?”
众婆子低下头,不敢再问。
而杜凝云亮出手里那根带血的簪子,说:
“这簪子值多少,你们可只知道?”
婆子们不言。
杜凝云便冷笑道:“替禄妈妈传几句话,得一支值百两的金簪她仍不足,耍心眼还伸手要。我倒是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给主子传句话,主子还要赏你们几百两银子的东西!”
婆子们越发不敢说话,杜凝云便将簪子扔到了地上婆子的身上,冷笑道:
“去把她的家里人都喊来。”
婆子们见杜凝云疾言厉色,满是戾气的眼神比大夫人还要可怕十倍。
她们那里敢怠慢,纷纷要跑去喊人,却才散开了一点,就听杜凝云冷冷的呵斥道:
“一个人就够了。”
众婆子腿一僵。
其中一个心眼子多的趁机撒丫子跑远,让剩下的几个婆子只能忍着心中的不悦,战战兢兢的在杜凝云面前站着。
因是杜凝云传召。
这地上婆子的丈夫儿子又在前院当差,来的倒是极快。
只是杜凝云再此,他们心中痛苦,也不敢到月门旁边为婆子收尸,只能在月门一侧,颤抖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