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冒死往外闯,婆子们年老拦不住,丫鬟们纷纷岔开五指掩面闪躲,让这后生一路逃到后院小门,被小门处临时加派的小厮将头打破捆倒在地,押至大员外
跟前。
“拖出去把嘴堵上,与那贼贱妇都捆进笼里!投龙相江!”
大员外恶狠狠怒道。
他一眼就认出这后生是自己旁支一侄子,当晚还曾一起吃过酒。
原本就急火攻心的大员外,此刻目眦欲裂,连审也顾不上审。
“是老爷。”
祠堂内自打程羽丢衣服进去已过了两炷香的时辰,这猫妖衣服还没穿好。
“这破衣烂衫,怎如此繁琐”
程羽听到祠堂内橘猫妖低声抱怨一句。
眼看着一队婆子丫鬟提着灯笼从后院一偏门拐出,径直向祠堂这边走来。
“我们这边就差这座祠堂了,可要搜?”
其中一个管事婆子冲另一个婆子问道。
“祠堂门可是锁着的?我等又没钥匙,一弱女子总不能翻墙吧?再说她就算能翻,进祠堂作甚?”
另一个婆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院门前,推开一道门缝向院内观瞧。
“哎呦我的娘!”
婆子一跤朝后跌倒,指着门缝道:
“有人!院里躺有一人!”
众婆子丫鬟顿时乱作一团,再也顾不得大员外的禁制,纷纷嚷叫着向内院跑去。
程羽在祠堂屋顶上,一直等到钱大员外亲自领着一群小厮奴仆,打着灯笼火把来到院门前,殿内的橘猫妖这才穿好衣服。
她轻轻一跃,蹬着大殿柱子再次借力,从屋顶窟窿一跃而出。
程羽趁着夜色看去,这猫妖穿着一套红色婚服,倒真应了老道那句口封,现在的她,俨然就是一新妇穿扮。
再看脸庞,年纪倒也不大,约摸着在十七八岁年纪上下,胸口处挂着百宝囊。
别说,这猫妖穿着这身婚服,再搭配着一副精致眉眼,倒与大婚时的黄珊有几分神似。
只是黄珊带有几分英武之气,这橘猫妖脸型偏娇柔圆润一些。
橘猫妖见祠堂外门口灯火通明,对程羽轻声道:
“此处不移久留,我们回钟鼓楼吧。”
说完也不待程羽答话,俯低身子向祠堂后墙轻轻跳去。
祠堂后是条小巷,已经出了钱府地界,再加上祠堂这侧围墙没有后门,也就无人把守。
黑漆漆的一条小巷里,只有一身着大红婚服的女子在慢慢行走,空中飞着一只麻雀。
橘猫妖初化人形,在殿内穿衣时几次穿错,甚至还将内衫外穿。
若按正常修炼,恐怕这猫妖寿元将尽之时,也难以修到化形。
这次得遇天大机缘,提前化形成功,对她来说实属极大的意外收获。
此时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心情也放松许多,一路兴奋地摸着墙皮,感受着手指触摸到青苔和墙砖的差别。
指尖划过,青苔忽然悄无声息地从砖缝处蔓延开来,不消一会儿就长满了整块青砖。
感受完手的触觉,猫妖又开始研究腿,一路行去,时不时踢一踢这家的院墙,轻踹下那家的院门,在程羽眼中显得颇为幼稚,哪里像个化形大妖的样子。
与之对应的是一墙之隔的钱氏祠堂内,十几个灯笼火把将院内照亮,钱大员外看着地上鹅黄衫女尸,身上多有焦黑破损之处。
他被两个贴身小厮搀着走到大殿跟前,看一眼掉落在地的牌匾,哆哆嗦嗦地探头向殿内看去,一个通天大窟窿替代了原先的藻井。
正中的供案一分两半,那杆御笔早已不见踪影。
‘难道是这贼妇要来偷我家的御笔,祖宗有灵将之劈死了?她那两个贴身丫鬟又哪去了?’
“老爷!老爷!大爷醒了!”
另一贴身小厮跑来对大员外喊道。
“啪!”
钱大员外颤抖着甩出一个巴掌,骂道:
“噤声!快扶我回去,玉儿醒来有说什么吗?”
“大爷说他只记得要和大奶奶喝合卺酒时,大爷说了句洞房花烛夜,大奶奶回了句杀人放火天,然后一杯酒下肚,后面的就再不记得了。”
“杀人放火天?这里派人看住,不要声张,更不要报官,还有,将那庙祝老儿也给我捆来,等我来审。”
众人呼呼啦啦向外赶去,只留有两个小厮守在院中。
“噫?这祠堂里的草c树倒长得旺盛,丝毫不似咱们院中那些枯枝败叶。”
其中一个小厮低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