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她动摇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认真活着靠自己双手赚钱,满怀希望憧憬未来却被当头泼冷水,财路被断,生命被威胁,连活着都是奢望。
不,她要尊严,她要权势,她要钱财,只有拥有这些才能好好活着。
她跟许戈的处境,犹同坐在行走于惊涛骇浪中的破舟,舟已经千疮百孔,淹死是迟早的事。县令一家,就是惊涛中那艘坚硬的船,只有搭上这艘船才活下来。
眼下,便是最好的突破口,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回春堂药方没开上,但许戈的病等不得,苏禾又到药铺走一回,自己开方抓药。抓了五天的药,刚进灶房准备煎药,院门声响起。
来人丫环装扮,神情警惕左顾右盼的。
苏禾认得她,是徐夫人的近身丫环。
“苏姑娘,夫人有请。”
这倒让苏禾意外,没想到徐夫人办事效率这么高。
“稍等。”她返回房间拿手术器具出门。
丫环办事仔细,带着苏禾从后门进的,没有去见徐夫人,而是被请到徐县令的书房。
徐县令神情严肃,冷冷道:“苏姑娘可真是好
手段。”
“县令过奖了。”苏禾不卑不亢道:“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我自问对县令敬重有加,恩义有余,更没有害人的心思,不过是想在沙县有瓦遮头有饭果腹而已。”
好个牙尖嘴利,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要不是小舅子确实命在旦夕,夫人天天以泪洗面,最后更是以命相逼,他决计不会趟这风险!
废话少话,徐县令直接道:“身为沙县父母官,我自有责任让百姓少有所依老有所养。本官不管你姓甚名谁,是何人/妻儿子女,只要你奉公守法,自然可以在沙县有立足之地。但是,你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望你能谨记初心,方能始终。”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明白,徐县令点到为止。
以后,苏禾可以在沙县行医或是别的,但是他不知她是苏禾,更不知她是许戈的妻子。
果然是千年的狐狸,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不过,只要她跟许戈不在沙县惹事,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大人赏饭吃。”苏禾真心感谢他。
时间紧迫,钟大夫已经提前准备好术前所需。
苏禾先提笔,写下外敷穴位的解毒药方,交由下人到回春堂配药。
接着马不停蹄替简庭宇清理干净喉咙内的脓血。男人虽然昏迷过去,但在刮除脓血时,身体挣扎得厉害。
苏禾无奈,只能让人按住他手脚。
喉间被下的毒十分霸道,刮尽脓血还需要施针阻止毒素扩散,逼出毒素。
一百零八针,苏禾眼神冷凝,一针一针,速度且快又准,很快,她额头上就浸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钟大夫在一旁紧张地看她下针,只觉得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