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府挺胖的,滚圆的脸神情严肃,“不必客气,沙县出了这等案子,本官岂能不来。”
众官这才直起腰板,欲迎胡知府进公堂。
胡知府的目光落在徐县令身上,“徐大人,沙县在你治理下还算安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徐县令惭愧,“下官失察,才让小人得志。”
胡知府也不偏颇谁,直接进内堂在主审位坐下,“案子查得如何?”
李承平回复道:“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差抓到杀人凶手。”
胡知府不动声色打量众人,看到徐县令的脸色,便已猜到几分。
吕茂看准时机站出来,当场下跪请愿,“大人,徐县令是冤枉的,冯仵作的验尸有误。”
王仵作也站出来,“知府大人,还请你替县令爷主持公道。”
案子只差没定案,岂容他们搅和,张才胜站出来斥驳,“你们休得狡辩,冯仵作的验尸录不可能出错。”
两大讼师再次互辩起来,颇有大战之势,胡知府惊堂木一扔,质疑的目光望向李承平,“不是审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在为验尸起争执?”李承平稍加思量,“大人,确实是证据确凿,不过徐县令不肯承认罢了。”离京之前敬王曾暗示过他,遇到棘手之
事可向胡知府示好。
坐实徐县令奸淫杀人本就绰绰有余,不过既然他来了,那更加十拿九稳。
“既然双方争执不下,那倒也好办。”胡知府官袍一拂,朗朗道:“本官刚好带了仵作前来,再验一次就都清楚了。”
李承平心中诧异,不过既然是面子功夫,那再验一次让徐县令哑口无言便是,省得他们结案后再上诉。
知府大人发话,徐县令当然也没意见。
知府的仵作很快被带去偏院,重新验尸。
一炷香功夫,最新的验尸录递呈到上来。三份不同的验尸记录,一并排开摆在胡知府面前。
胡知府逐一拿起来,胖胖的国字脸随即严肃起来,然后拿起冯拐子那份直接扔到他脚下,“冯仵作,论验尸的手法跟经验,你也算绥州的泰山北斗了,何故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
冯拐子老脸一抖,去捡验尸册的手也抖了起来。
“胡大人,是不是哪有误会?”李承平压住心头的震惊,故作镇定道:“冯师傅在这行三十多年,可从未出过错的呀。”
胡知府脸色一沉,不悦道:“李县丞这么说,是怀疑州府的仵作验尸官不及冯师傅了?”
“下官不敢。”怎么会这样,胡知府不是敬王的人吗?
“虽然本官不懂验尸,但州府仵作验的跟沙县王仵作验的,几乎如出一辙,还用质疑其中真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