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意外之色一双黑瞳犹如两口深渊静静注视着木道人。
楚牧竟似对木道人的袭击早有预料。
“现在问我吧。”楚牧道。
“嗯?”
“问我为何知道你会出手突袭问我是否早就看破你的计划问我是否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正需要一点时间来等待其他地方发生异变吗?”楚牧静静看着木道人所说之言让对方目光似是如冰一般凝固。
那言语之中显露的是掌控全局的自信那平静面容体现的是镇压一切的从容。
青龙会的大龙首一手青龙换世计划让大明改天换地的公子羽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忖不管敌人用什么花招都只能面临一个结局
——失败。
失败就是这些人唯一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相信吗?”楚牧见木道人不说话便接着道“还是不想相信?王师叔。”
一声“王师叔”将“木道人”的沉默终于打破他在此刻再无任何侥幸心理因为他的真实身份也被楚牧一语道破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木道人”或者该说是真正的王怜花他涩声问道。
楚牧负手而立道:“在京城想要长时间藏身匿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到朝堂大员下到路边乞儿你永远不会知道刚刚和你擦肩而过的人是否就是青龙会的人。就连我这个大龙首也只知道京城具体有多少青龙会的人而不知这张覆盖京城的罗网太复杂了让我都懒得去亲自理清。”
“但就是在这张罗网之中你们这些人竟然躲了这么多天都未曾被发现唯一一些痕迹还是你们主动暴露出来的。你说这可不可疑?”
“很可疑”王怜花点头道“但单凭觉得可疑可无法找到真相。”
“确实如此”楚牧道“但我可以去想如何避开这张罗网。我自忖要是连我都想不到你们的隐藏方法那就干脆别找你们了因为就算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
无比自信甚至可说是无比自负的话语却是让王怜花露出一丝追忆之色“你还是这般自负。”
如果连他也想不到藏身的方法那就干脆别找了因为楚牧认为其他人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就算耗费再大的人力也不能寻到线索。
这般自负的神态上一次见到还是三十几年前在海外的时候。
“所以靠着自己的猜测就想到了我们的藏身方法?”王怜花问道。
“隐藏一滴水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其投入大海那么在京城所谓的‘大海’是什么?”楚牧看着王怜花一字一顿地道“是青龙会。”
整个京城都是青龙会的大本营青龙会的影响力遍布京师各个角落在这样的地方青龙会便是最大的海便是最好的藏水地点。
青龙会的人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敌人的踪迹因为敌人就混在青龙会之中。
“泡沫没入大海杯酒倾入酒蹲所谓的隐身莫若如此了。且在这之前另一个王怜花那自投罗网般的举动也让我心生疑窦。因为那一丝疑窦我将他封闭功力关到了沧浪阁中。”
楚牧似是完全不在意王怜花的拖延时间之举侃侃而谈道:“那人其实隐藏得很成功他和我的对话应该是师叔你教的吧很有你的风格让三十年不见你的师侄我都难以找出他的破绽。但是我找不出不代表你的一生挚友我的师父找不出。不代表他和师父相处也会如之前那般不露破绽。”
作为王怜花这辈子最好的基友哪怕沈浪和王怜花分别了三十年也依然能察觉出那个赝品的不对劲来。
楚牧在沧浪阁外偷窥了三天时间终于确定那个王怜花有假。
而一旦确认那个王怜花是赝品那么那一次街头遭遇就显得相当不对劲起来。
然后楚牧就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当时被揭露身份的木道人。
“你应该对我的目的有所猜测了所以你知道在月圆之夜的这一天我一定会就近观看这场决战。于是乎你就故意暴露木道人的身份让木道人无法再光明正大地出现让木道人只能躲入宫中这样一来你便可在月圆之夜一直跟在我身边是吗?”楚牧道。
王怜花到了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再心存侥幸地否认了“不错。而且为了在此时最大程度地削弱你身边的力量老夫刻意营造出两个叶孤城的存在以此作为幌子让明月心将注意力放在这之上调其离宫之后再提防刺客为理由让你低调前来观战营造出你本人还在养心殿的假象。”
“只是连老夫都没想到都不需要老夫提议你就自己下决定只带少数人前来观战将禁军都留在了养心殿周围。”
楚牧见王怜花这副起了谈兴的样子不由道:“看师叔的样子似乎认为自己还有回天之力啊。”
“回天之力没有但现在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时候”王怜花指了指自己的面容道“老夫其实已经顶替木道人的身份有五年了五年来老夫不止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但为何你从来未曾认出老夫的不对呢?因为老夫和另一个王怜花都非是使用人皮面具进行易容而是用改天换面的医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老夫的好师侄你可以想想这种神奇的医术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