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笑道:“何罪之有?且备好上等酒菜再换一批健马准备好热水暖榻。”回头对一个仆役说道:“打赏!”
那仆役应了一声自褡裢中掏出一小块银子赏给那驿卒。
大唐缺银是以铜钱才是流通货币像是金银这些贵重的金属大多只是富贵人家将其打造成器物使用或者收藏很少流通于市面所以价格昂贵。
这一小块银子足有半两但价值绝对远远超过半吊铜钱那驿卒几时见过出手如此豪爽之人?
顿时眉开眼笑一叠声的说道:“贵人且放心小的这就去准备保管贵人满意……”
说着话一溜烟的跑进驿站去张罗准备。
房俊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快要在马背上颠簸散架的身子骨正要进去驿站忽闻旁边有一人阴阳怪气说道:“驿站乃国家之器却为汝等纨绔豪奴强制使用反而低声下气摧眉折腰简直荒谬!”
这话里一股冲天的酸气……
房家一个仆役当即怒道:“何人敢口出狂言污蔑吾家二郎?”
房俊制止这名仆役讶然回头便见到一条大汉正自驿站的偏房之中走出。
这人三十许年纪方脸膛关刀眉一双眼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身躯魁梧只是那一张方正的脸上此时全是浓浓的不屑。
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官服补丁摞着补丁袖口处满是油渍的痕迹便是脚上的快靴都像是鲤鱼四的张开嘴……看样式和颜色应是个从八品的官儿许是县尉或者诸司参军之类。
落魄而正直的官员啊房俊心想。
对于这种人房俊一向没什么好感。
为人处事讲究一个外圆内方心中自有沟壑却不必挂在脸上、放在嘴里。对于一个官员来说重要的是你的本职任务有没有完成而不是要故作清高、愤世嫉俗。
像是这样素不相识便张嘴开喷只能说是脑子里缺根筋跟是不是好官没什么关系。
穿着旧官服就一定是清官?
就算是清官就一定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再退一步就算是好官就一定是能臣干吏?
不见得……
尤其是这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绑架他人的做法房俊极度不屑。
当下便说道:“某有个好爹我爹官大你待怎地?咬我啊?傻了吧唧的……”
说着眼尾都不看那官员大摇大摆的进了驿站。
身后一干房家仆役心情那个爽啊跟着二郎混就是得劲儿!
这话说的老子就有个大官老爹你不服?不服你也找一个啊……
瞧瞧这位那脸色怕是要被憋死了吧?
仆役们一扫路途的劳顿嘻嘻哈哈的跟着房家进了驿站。
唯独剩下那位官员差点被房俊的话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怎么能将如此无耻的话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男儿汉大丈夫靠着老爹作威作福难道是光荣的一件事吗?
简直无耻之尤!
那官员忿忿的一甩袍袖转身也进入驿站的正堂天色已晚尚未吃饭可不会有驿卒将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