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吃得宾主尽欢。
虽说猪肉是贱肉是那些贫苦农户的泥腿子才能吃的休说李元嘉这等皇族宗亲便是等闲有点身份的富户都不屑于吃食但是在房俊的“压迫”之下每个人都不少吃。
刚开始的时候倒是房俊又是敲打又是威胁但是等到烧刀子三五杯下肚言谈越来越随意酒至酣处也顾不得什么肉了吃得那叫一个啧啧有声满嘴流油……
到了最后初次畅饮烧刀子这等烈酒的李元嘉诸人各个酩酊大醉被房俊统统放倒。
房俊命家仆收拾了客房留宿然后打发人挨家挨户的通知莫要这些人的家里担忧重点自然是韩王府。
庄子里的家仆到了韩王府见了韩王妃说是韩王殿下在庄子里吃多了酒二郎已然安排了住处今夜留宿在那边便遣人前来知会一声好叫韩王妃休要惦记。
丈夫在自家兄弟那边留宿韩王妃自然没什么好惦记的。
只是等到那家仆离去良久韩王妃尚未回过神来几时丈夫与二郎这般亲厚了?又是吃酒又是留宿的着实令人狐疑她可是知道因为曹氏那件事二郎不待见王爷王爷也有些不满这两人可是心里都对对方有成见没有一见面都打起来都是好的还能这般亲厚?
最关键的是自家这个二兄弟什么脾性没人比房氏更清楚就算现在相谈甚欢但是王爷指不定那句话没说好说不得就惹恼了二郎到时候发作起来……
可是又不能派人去将王爷接回来。
跟每一个寻常妇人一样哪个不希望丈夫能跟娘家的兄弟相处的亲厚一些呢?
房氏心惊胆跳的过了一夜基本没怎么睡觉。
唯恐下一刻便有家仆将腿断胳膊折的王爷送回来……
直到翌日清早房氏便迫不及待的打发府里的家奴前往骊山的庄子里探看那边的情形。谁知家奴得了嘱咐尚未出门大门口便人喊马嘶的喧嚣起来。
房氏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惊问道:“怎么回事?”
便有看门的家奴来报:“是王爷回来了同来的尚有房府那边的年礼。”
房氏这才舒了口气听说有娘家送来的年礼便领着侍女迎了出来。
逢年过节亲戚朋友之间互送礼物这是最基本的礼数。越是身份地位高等的人家越是重视这般礼节礼物自然也越是讲究。看着门口一长串满满登登的马车房氏便知道这都是二郎送来的。
往年王府与娘家自然也会互送年礼但从未这般奢侈。
房家在房玄龄发迹之前只是青州的寻常富户耕读传家并未有多少家底。房玄龄又是清正廉明从来都不会聚敛钱财家里的收入除了一些地租便是房玄龄的官俸和陛下的赏赐。虽说生活无忧但是想要多送一些礼物却也不能。更何况房玄龄一向清心寡欲并不热衷与这等迎来送往的事情礼物大多只是象征性的意义心意更重要。
而韩王府虽说贵为皇室贵胄但是韩王李元嘉不擅经营家里的条件也没比房家好多少对于岳父“心意重于形式”的年节礼物李元嘉甚是赞同。
眼前这一车车的礼物不用问必是出于房俊之手。
房俊尚未成家更未曾分家另过无论送出去多少礼物都是代表了房家。
也就是说今年娘家的年礼是由房俊代送了。
那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驶进院子王府的家仆忙前忙后的指挥着将礼物卸车各个喜笑颜开。王妃在府中甚得这些家奴的拥戴王妃的娘家送的年礼越重便越是给王妃抬脸越是增加王妃的威望。以往那曹氏的娘家送来的年礼可是每次都让曹氏人前人后抬着下巴走路。
对于出嫁的女人来说娘家的兴衰和重视是决定她们能否在夫家挺直腰杆的重要因素之一即便房氏贵为宰辅之女亦是如此。
房氏看着如山的年礼有喜有忧。
欢喜的自然是娘家兄弟有出息了能给她涨脸。
忧的却是这般丰厚的年礼王府要如何回礼?
礼尚往来就得有来有往只进不出那可是丢死人的做派哪怕跟娘家亦是如此……
李元嘉从马车里下来见到房氏迎了出来便走过去。夫妻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喜忧参半的眼神。
虽说是宿醉但房俊的烧刀子可是醇正的蒸馏酒没有一丝一毫的添加剂喝得再醉也没有宿醉后头痛欲裂等等症状只是睡眠有些不够李元嘉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
啧啧嘴李元嘉苦笑道:“这二郎还真是……”
话说了半截儿却是说不下去了。
埋怨房俊送的年礼太多自家的库房里没啥礼物回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