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嗣业快要疯了。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一个两个的都栽赃嫁祸不把自己诬陷至死不肯罢休!
他怒火填膺一脚踹翻了桌子戟指大怒:“杀人不过头点地吾与汝固然有些嫌隙却也算不得仇恨如今却要将吾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何以至此啊?”
房俊倒也不曾发怒只是淡然看着萧嗣业缓缓问道:“某来问你你到这白道口来究竟意欲何为?”
萧嗣业哑口无言。
他解释不了……谁他娘的知道这个混蛋居然赶在自己面前奇袭了白道口将薛延陀驻扎在此的部队尽数消灭了?本来自己还以为只要到了此地凭借自己的家世背景官职身份只要表达出投诚之意并且指点薛延陀人朔州形势让其知难而退保存实力自己就算大功一件立下了投名状往后必然受到夷男可汗的重用……
这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然而他纵然不说房俊又如何猜不到?
他一双眼眸有若鹰隼一般锐利直刺萧嗣业心底的龌蹉之处:“身为汉人兰陵萧氏的子弟居然通敌叛国沦为漢奸你特么还有脸跟某在这里叫嚣?若非看在你乃兰陵萧氏子弟老子见面的那一刻便命人将你剁碎了喂狗你信不信?”
萧嗣业面色惨白瞪着房俊一脸绝望。
他明白别说自己的确是存了投奔薛延陀的心思即便没有只要房俊将自己拿下然后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往自己的头上一扣然后押解回京自己也唯有死路一条。
房俊的话自己的话皇帝会信谁的?
……
萧嗣业知道自己已经被房俊狠狠攥在手心儿里捏圆了搓扁了随着他的心意自己毫无反抗之余地。
颓然坐回凳子上心灰意冷道:“汝究竟想要怎样?”
房俊知道他的心理已经彻底崩溃干脆合盘托出:“某意欲率军直出白道进入漠北突袭郁督军山牙帐!只是此举与陛下心意有违更有可能不利于东征大计故而不打算背负这个责任。”
萧嗣业气道:“汝不想背就让吾来背?也不是吾背不背的问题关键这等重大之罪责就算吾背起来那里还有活路?横竖也是一死老子吃饱了撑的成全汝?”
嘴上耍横心里却是暗暗咋舌。
这房俊胆子大的没边儿了……
谁不知道如今皇帝陛下心心念念的都是东征这个当口西域与北疆必须保证绝对的安稳任何边衅都绝对不允许存在哪怕胡人的刀子搁到脖子上也得死死的忍着待到东征之后再报复回来。
现在房俊却想着突入漠北与薛延陀正面开战……
这根本就是跟陛下对着干呐。
房俊哂笑一声说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固然同样是死但假传圣旨与通敌叛国能一样?更何况若是没有完全之谋划某又岂会冒着大不韪悍然违背陛下的意志?此次出兵漠北定然大获全胜!只要覆灭薛延陀牙帐整个漠北乱成一团谁还敢去破坏大唐的东征?陛下亦会龙颜大悦!届时你全程跟随军中这功劳自然会分润给你一份这等泼天之功足够换回你一条狗命!”
萧嗣业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房俊之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假传圣旨又怎样?
若是当真能够覆灭薛延陀那等功绩比之当年李靖突袭阴山颉利可汗的牙帐亦是不逊半分甚至犹有过之!
那可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啊!
只要不是造反再是滔天的大罪在这等功勋面前也足以抹平了甚有可能功过相抵既往不咎。
如此一来倒也划算……
只要能保得住性命谁愿意去漠北吃风沙、饮冰雪?
正琢磨着如何做作一番看看能否从房俊那里再敲点好处出来便听到房俊冷笑道:“通天大路唯有一条走还是不走悉听尊便。明日一早某便会聚将议事汝若是想通了便拿着这份‘圣旨’当众宣读若是想不通某便立即将你枭首示众首级押解回京以叛国之罪昭示天下!”
萧嗣业垂头丧气彻底蛰伏。
事已至此难道还以为这房二当真不敢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