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慎言!”
李慎吓坏了赶紧出言制止。
这等话语是您一个妃嫔能够轻易说出口的?且不说父皇回京之后知晓此事必然责怪单只是房俊那一关就不肯罢休啊。那棒槌或许不敢将您这个贵妃如何可是寻个由头揍儿子一顿却并不难。
关键是有了你这番话我就算挨了打都没人同情反而大把的人会喊一声“打得好”……
韦妃也知道这话有些过了不过心中气愤难平忍不住抱怨道:“这也不怪娘瞎说你说说韦正矩文武全才、仪表堂堂乃是关中少有的年青俊彦又是京兆韦氏这等门阀的子弟怎地就不入晋阳公主的眼呢?其中必有蹊跷。”
李慎终于琢磨过来味儿瞪大眼睛惊讶道:“母亲您去找兕子提及婚事了?”
韦妃嗯了一声没好气道:“娘这是为她好孰料她非但不感激反而伶牙俐齿将娘好一通怼真真气死个人。”
李慎都快无语了跺脚埋怨道:“娘诶!上回您在宫里头便提及韦正矩与兕子之婚事结果怎么样您难道忘了?那个时候房二就敢给京兆韦氏一个下马威如今他打赢了河西之战愈发功勋赫赫声威暴增等到他回京比不与韦家善罢甘休!”
他知道母亲如此上心韦正矩与兕子之婚事必然是韦家人又在身后撺掇可怜自己母亲光是长的漂亮脑子却不大够用总被娘家人当刀使……
有些愁人。
韦妃却没想那么多撇撇嘴不屑的哼了声道:“河西之战房俊虽然侥幸得胜可是此番出征西域面对数倍之强敌断然不可能再次大胜。而且西域广袤戈壁沙漠一望无垠无遮无挡一旦战败必然被大食人衔尾追杀想要活着回到长安都难。”
李慎琢磨片刻按说道理倒是不差可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蹙眉问道:“去跟兕子谈论婚事是韦家有意为之还是母亲自作主张?”
韦妃道:“家中并不知道上次弄巧成拙家中吓得一地鸡毛这回吾将事情办妥之后再通知家里给他们一个惊喜。”
在她看来求娶晋阳公主的收获之大足以使得她这个已经入宫多年的妇人深受家族之重视即便将来家族风生水起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门阀煊赫天下也皆是拜她之赐。
李慎素来胆小这会儿险些被气笑了又问道:“那母亲所谓房俊出征西域必败无疑且想要活着回到长安都难这等话语又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亦或是在何处听来?”
韦妃想了想道:“前几日太常卿夫人入宫在吾面前好像说起过这件事……”
太常卿便是韦挺……
李慎急道:“她到底如何说的?”
见到儿子有些咄咄逼人韦妃有些恼怒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不过她自己也有些回过味儿来努力回想道:“好像说过那么一嘴说是如今朝中不太平或许有人见不得房俊这般屡次三番的立下大功……哎呀!该不会是有人想要谋害房俊吧?”
出生于世家门阀即便是女子但自幼所受的教育亦非是寻常人家男丁可比史书也是读过几本的对于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最终延伸至外朝甚至战场的把戏实在是熟悉得很。
她只是先前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注意而且懒得去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所以懵懂忽略现在得了儿子的提醒顿时发觉不对劲。
所以猪并不是笨死的而是懒死的……
李慎最是胆小怕事以往几个兄长争储的时候他都远远的躲开以免波及自身被迫站队现在琢磨着整件事的不寻常更是吓得小脸发白颤声道:“究竟有无此事谁也不知道。然而若是贼子当真有这般恶毒至极的想法却又事机不密头一个倒霉的就得是母亲和我……”
毕竟韦妃旧事重提且毫不顾忌房俊之报复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令人生疑了……
韦妃也变了颜色从软榻上霍然起身跺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跑去太子殿下面前说“我只是从太常卿夫人那里听来的一句闲话所以我就觉得房俊很可能回不来了故而有些恣无忌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