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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脚步响动李绩转过身见到面色隐隐激动的房俊无声的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房俊的肩膀温声道:“此间之事非你所能左右还是速速回去长安为好当前局势变幻莫测莫要因为一时之疏忽大意导致抱憾终生。”
房俊深深体会着这句话当中的意味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辞。哦李思文这厮如今身为东宫六率之副将独领一军作战勇猛战功赫赫太子殿下甚为青睐。”
自叛军起兵之日东宫六率便一直面对十倍于己之敌军艰苦奋战减员严重却死战不退斗志始终旺盛堪称太子的左膀右臂立下汗马功劳。与此同时李思文、程处弼、屈突诠、秦怀道等人自然被太子视为肱骨可以想见只要东宫能够渡过此番危难以太子之性格这些人都将被逐一叙功不仅升官进爵不在话下一生一世都将屹立于权力中枢。
前程似锦。
李绩笑了笑淡然道:“遭逢乱世大丈夫自当功名马上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样的造化不仅要自己双手去争取更要听天由命毕竟战阵之上刀枪无眼纵然身为一军之统帅也有可能被一支冷箭取走性命……回去告诉他父祖的爵位功勋不足为恃唯有自己一刀一枪拼回来的功勋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这番话看似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许却依旧没有透露半分李绩本人的倾向……
房俊抱拳施礼:“如此在下这便告辞。”
“嗯。”
李绩颔首依旧背负双手身形如标枪一般停止浑身上下洋溢着军人气息叮嘱道:“此番你在雁翎关伏杀长孙安业消息必然已经传回长安长孙无忌岂肯善罢甘休?他必然算准你回程之路线予以伏杀为长孙安业报仇所以你定要多加小心切勿轻忽大意免得丢了性命。”
由洛阳前往长安关陇军队早已控制了潼关所以长孙安业可由“南北崤道”从容行走但房俊却只能由商於古道原路返回。如此长孙无忌自可从容布置兵卒于房俊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予以截杀。
房俊深以为然只看长孙无忌宁肯违抗朝廷律令亦要将长孙安业自岭南流放途中召回便知对其有多么器重。虽然一直使其幽居府邸不见受用但此时派遣长孙安业前来说服李绩岂不正说明其在长孙无忌心中之地位?
这样一个好帮手又是亲弟弟惨死于房俊刀下长孙无忌不发疯才怪派兵半途截杀自己实在是理所应当……
然而联结关中、洛阳的道路就那么两条走“南北崤道”就要一路穿越函谷关、潼关等如一头扎进叛军大营之内周边几十倍于己的叛军围剿截杀必死无疑。
相比之下商於古道地势更为险要也更为狭窄纵有庞大兵力也难以铺陈顶了天也只能派遣一支精锐军队半途设伏予以截杀。
关陇有什么精锐军队?若是十几二十年前历经战阵南征北讨的关陇兵卒血染征袍个顶个都是久历战阵的悍卒想要从中挑选一支以一当十的精锐简直不要太容易。然而时过境迁二十年养尊处优的奢靡生活早已磨灭了关陇兵卒身上的悍勇之气如今的关中子弟除去十六卫当中的府兵之外余者非但难言精锐甚至不堪一击。
否则也不会造成眼下叛军以数倍甚至十数倍之兵力优势亦无法撼动东宫六率之尴尬局面……
房俊有自信能够率领麾下亲兵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杀回长安。
他冲着李绩再次施礼道:“英国公保重。”
转身大踏步离去来到营地之外与自己的亲兵汇合一路打马疾驰按照原路沿着洛水溯流而上直奔商於古道。
李绩站在原地目送房俊远去目光深邃不知想着什么。待到身后响动他回身看去却是诸遂良自那座小帐篷中探出头来四目相对对他微微颔首似乎喊他过去。
李绩走到帐门外深吸口气整理一下衣冠面容凝肃这才迈步而入。
寒风吹动旌旗烈烈招展可见到中军大帐以及这座停放棺椁的帐篷旁边还紧挨着一座小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