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盈道:“老师这东西只是残缺的部分么?”
邓景笑了笑道:“世上无论何物都有根由可寻在我白真山一脉看来大道有内、外之别内蕴精妙外化动机。大道由内制我而我辈寻道则由外道寻去内道终可触及真玄。
撇开内道不谈这‘外道’得一而生再衍化万事万物万物本为一体延续不断不过是运转长短有别而已以为师观之”他晃了下手中白枝“此物脱离主部最多不超过十年。”
聂昕盈若有所思道:“老师如此说此物自脱主干十年不曾牵连那么此物之中所蕴化信神那当已是自成一体了?”
邓景点头道:“是如此。徒儿你先前判断无错信神应该就是诸位天机院工匠所认为的天机造物之神。这倒是令我想起一件事……”
他回忆道:“我记得当初在神夏之时有数个道派时常在一处灵湖之畔炼器后来因为取用过多导致灵湖干涸所以遭受废弃。不过此地常年有修道人聚集便是诸道脉离开之后也是灵机繁盛。
后来就有一群凡人常来此祭拜认为此地乃有火炼炉锻之神有精怪便借此显化得此成为了一方神祇不过它很聪明知道是借了修道诸脉之光后来还讨了一个敕封诸派道脉讶然发现在其存在之下此地灵湖反而重新满溢了出来。后才陆续有一些修道人逐渐重视起了凡人及这些神祇的作用。
这信神应该也是类似于此那些工匠对于天机造物的无限崇信偶尔感染了此物两者互相交融。互相成就。工匠送上更多知识技艺壮大信神而信神则是回馈工匠更多的赐赏从而提升自身的技艺。”
说到此间他感叹道:“这等信神只要出现那就必然会是不断壮大的恐怕少有个追逐技艺的工匠禁得起这般诱惑再加上这里面还有制约之法不令自身外泄那壮大起来更是容易了。也幸好你们发现的早。”
聂昕盈思考了下看了眼那根白枝认真道:“敢问老师玉京之中可还有类似之物么?”
邓景笑道:“我便知晓昕盈你不放心此事不难待为师来看下便知。”
他身躯不动一股气意冲到玉京上方的云气之中而后似目光一转霎时将整个玉京内外都是看遍。
待得一缕神气归来他道:“玉京除了天机院之外其余地界都不见此等神异但也仅只是玉京而已翼空上洲亦有天机院那边不知情形如何我权责不涉及那处无法察知且真正想要断绝此患恐怕天夏诸天机院都要彻查一番才好。”
聂昕盈想了想又道:“敢问老师方才老师说此枝非是主部若是此中蕴生之信神杀灭其是就此消亡溃散还是会归投其主。”
邓景道:“信神为师以往打过不少交道可说各不相同不过通常来说信神一旦显化就极难覆灭了但若是大批信徒被改换或是寄托牵连之物被毁灭就算再得塑造也不会是原来那般了。
可信神显化后是有自主之念识的若是其溯源去寻自身主部所在与表示臣服认其为主神那即便祂被毁了祂的一切也会被主神吸收并能再次复拓出来。”
聂昕盈思索了下那信神若是天机造物之神那么获取的造物知识和技艺越多则越强大天机院怂恿商苛唤来安小郎再设法从他那里获取技艺这应该只是一个借口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偷取技艺。
只是她想到一个问题。
她道:“弟子曾听说信徒所知信神皆识也即是说天机院里只要是那些大匠知晓的都是有可能被那个信神知晓那么其若认了主神无论其消亡与否都是会为那主神所知晓?”
邓景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其若是真有‘主神’该知晓的早是知晓了现在牵挂也是无用。”他拿起那根白枝道:“此物毁之不难但是只这么毁了却是自断了线索为师这里追溯不到源头但玄廷未必不能。”
说着他将之交回到了聂昕盈的手中。
聂昕盈抬起头讶然道:“老师?”
邓景笑道:“为师最近在参修功行而且身为镇守也不好随意离开玉京就由你代我去往上层将此物交给玄廷。”
同时他又一拂袖前面那一方玉圭之上的道箓顿时化作一个个金光飘了下来在手中还聚为一道金册并将之送至聂昕盈跟前道:“你可在那里留久一些。”
聂昕盈立刻明白了邓景的意思这玉圭之上载录的乃是白真山一脉的法册也是道脉相传之物欲去上层必修此册。
以目前她的法力要参修此法还差些许这不是心神修行上不过关而是法力修行上还差点了火候但若是去了上层借助上层的清灵气机却是能相对容易过去了。
一般来说不是廷执是很难将弟子送到上层的就算那些云海潜修的修道人也是如此这一回邓景分明就是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让她可在上层停留一段时日进而借此机缘过一个紧要的关卡接下来修持乃至突破上层境关就相对容易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