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黄太师坐在一旁。
皇上看着手中折子久久没有出声。
黄太师没有催促只眼观鼻、鼻观心。
他很清楚这封祁阳府快马加鞭送进京的折子会让皇上心堵。
自那日三府“消失”后京城里的风就不稳。
时而东风、时而西风。
有人愤怒他们的造反之态有人认为定有内情金銮殿里都吵了很多次更别说下了朝之后。
不止官员们争论百姓之间也各有各的想法。
当然谁都说服不了谁。
在黄太师看来这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不是谁都跟他似的掌握了事情的全貌。
不知道林小子是先太子的遗腹子不知道皇上对此心生怀疑不知道永宁侯坚持“带病”出征的根由自然而然的对这最后这么一出“三府消失”的结果会有不同的看法。
思路思路它就是一条路。
路中间断了一节亦或是手里无火把、天上无明星连东南西北都无从分辨不就是会走进迷宫里吗?
到最后鬼打墙。
要么误打误撞、稀里糊涂要么就在里头继续绕着。
千步廊里这些日子绕迷糊的人数不胜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始终有解释不通的前后因由于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互相指出对方的不合理却也无法自圆其说。
这在黄太师和范太保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思都分摊到那些上头去了政务必然会有耽搁。
大周幅员辽阔各级官员行事按部就班上头有他和太保大人掌着短时间内出不了大岔子。
时间久些也就是蜿蜒中前进大方向上能控住。
但是这始终不是什么长久之策。
迟早得拉回正路上来。
而且越快越好。
偏偏这个节奏与速度不掌握在他和范太保手中还得看林繁与永宁侯。
就因着记挂这些哪怕黄太师看清了、也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他还是在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里愁得头上难寻一两根黑发。
如今几乎是一头银白了。
对镜自照时黄太师颇不习惯转念想想他这么个身份朝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若还老神在在、没点儿起伏才显得怪。
这么一副操劳心塞的老迈相丑是丑了点倒也很适合他。
至于范太保……
那人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慢吞吞。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这段时间衙门依旧没有找到徐公公的下落包括那日失踪的李生等混混一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衙门几乎把西四胡同翻过来可那夜的雨太大了什么线索都寻不到。
常宁宫的走水亦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雷之说太过难听往外说时都道是有耗子打翻了灯台才会燃起大火。
没有任何进展朝中又各执一词皇上的心境如何黄太师一想就知道。
今儿倒是有进展了。
祁阳府的折子毫无疑问能打破平衡但显然皇上高兴不到哪儿去。
折子递进宫之前黄太师已经看过了。
平阳长公主出现在了祁阳城说她被永宁侯府与定国公府胁迫她无缘无故不可能造反甚至还问唐筹要兵急得唐筹只能上书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