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书心说刚才皇帝你不是要坚持在宫门口用杖刑吗?
怎么朱浩一说把人抓到北镇抚司再动手你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说朱浩对你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
唐寅问道:“那……到底拿多少人去北镇抚司更合适?”
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探讨捉拿多少人的问题了好像左顺门口那些官员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可以被随时拿捏剁烂的那种。
朱浩道:“五品以下!”
不说多少人单说什么品阶而历史上朱厚熜在左顺门桉中拿的是正五品及以下共一百三十四人朱浩单单挑明正五品以下就跳过了六部郎中这个级别。
朱四问一旁的张左:“如今宫门口正五品以下有多少人?”
张左提前已得到过黄锦的奏报立即回道:“八十余人。”
在有朱浩参与的这次左顺门事件中正五品以上官员参与度本身就大大降低但中下层官员却没减多少有些衙门参与的官员数量反而比历史上多一些。
朱四听到这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正五品以下午后派人前去劝导若劝导不成就立即拿人!”
……
……
午膳过后朱四派人去让戏班随时准备好开锣接下来他要与亲近大臣同乐。
戏曲开幕前的间歇皇帝也不知到哪儿熘达去了不见人影朱浩等人则留在议事厅内等候。
席书走到朱浩面前先看了看唐寅唐寅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挪开随后席书以平静的口吻对朱浩道:“敬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浩起身跟席书走到议事厅门口。
席书看着院子里简单的陈设低声感慨:“我从没想过你在替陛下做事入京后见过那么多人情事自以为洞悉世情没想到在你这里碰壁了。”
朱浩很想说现在你就觉得惊诧莫名那以后超出你预料的事只会更多不知道届时你又会有如何感慨。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敬道你能保全今日左顺门前那些为朝事进言的同僚他们忠君体国在议礼事上无丝毫私心其中更是有不少治国良材就此折戟难免让人扼腕。”
席书好像也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的话语权不高所以希望朱浩以其影响力改变皇帝的态度让皇帝放过那群人。
朱浩澹澹一笑道:“席尚书请收回你的话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我甚至不能对陛下建言我所说不过是陛下所想借我之口说出来罢了!”
席书皱眉:“所以陛下已提前告诉你应该说什么?”
此时的席书神色激动起来似乎这种说法更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如果什么事都朱浩决定那实在太可怕了皇帝居然会听信一个不到二十岁少年的策略把大明朝堂内外的人耍得团团转这简直是把国家大事当儿戏。
朱浩道:“有时无须他人指点你光是用心思考便明白陛下在想什么你说要保全谁关键在于那些人用得着你来保全吗?他们走到那一步就要承担那一步的责任而不是由他人去左右他们的思想和命运。
“当然如果我替他们说话他们就能回心转意我自会全力以赴。但问题是……我的话对于结果不会有任何更改不是吗?”
席书点点头:“谁的话都无用陛下绝对不会回头!”
“那就是了。”
朱浩看了席书一眼倒觉得这家伙除了看上去像是传统文臣外别的倒还开明不像张璁那样抱有强烈的目的做事席书更像是个有着理想主义的大臣。
“我改变不了席尚书也改变不了甚至连陛下自己都不能下那一步台阶那为何还要刻意改变什么?眼下陛下选择的方式已是尽早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案就像我们站在那些宫门口的同僚立场上他们中很多人大概也希望早点结束吧。”
朱浩说出的这番话若是让左顺门外那群人听定会联合起来把朱浩给撕碎但入席书耳席书就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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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席书也是议礼派一员现在议礼派中人内心也备受煎熬除了一个想要借机上位的张璁外其余的人都想早点结束换来朝堂的安稳。
“那他们到北镇抚司后……”
席书还想提醒是不是可以在北镇抚司让那些哭门的文官好受一点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朱浩耸耸肩道:“厂卫之事并非你我可以干涉我们是羊就不要站在狼的立场上去思忖问题。席尚书在下先回去了!”
朱浩说完转身回了议事厅。
席书则立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朱浩最后说的那句好像是在提醒他你就是一只羊却总想去左右狼的想法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狼一个心情不爽把你这只羊也给吃了?面对皇权大臣谁有资格去跟皇帝叫板?
席书想到这里再去考虑左顺门前那些闹事的人便觉得他们很愚蠢。
看起来是忠直的事情但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除了给他们自己找麻烦外没有任何益处甚至可能让自己和家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