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起上了报恩寺的台阶还没等他们进入寺庙就见一魁梧汉子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虽然没身着代表身份的服饰但看得出其气质与一般人迥异。
应该是锦衣卫。
“几位应约前来的吧?可有带请柬?”那人直接问道。
唐寅正好奇对方为何认识自己时朱浩走了过去把信函递上对方看过后作出请的手势:“这边来。”
几人跟着此人往报恩寺后院走。
唐寅放缓脚步故意拖后低声问道:“你说他为何认得我们?”
朱浩扁扁嘴:“你当我大伯是自己去查你的底细?你唐先生在安陆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在他的人监视之下只是你自己懵然不知罢了。”
“嘶”
唐寅听了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连一边的陆松都面露谨慎以往太过轻视朱万宏都觉得此人特立独行说是回安陆监视兴王府两年下来都不见踪影也不见其闹出什么事来都当他已放弃了差事。
不料朱万宏一直都留在安陆为了防备朱家那些“猪队友”影响到他办差甚至不跟家族联系妻儿老小都找不到他下落。
敌人越强威慑力越大。
唐寅和陆松这两个都怕行迹和背景泄露之人都带着些许忌惮。
唐寅怕宁王府追杀陆松则怕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
报恩寺后院。
即便是冬天后院遍植的青松林巍然矗立大冬天也能看到一抹绿色。
这里相比于前院香火鼎盛的热闹却显得异常宁静只偶尔传来佛堂讲经的声音以及讲经停顿时偶尔响起的清脆撞钟声对比外边大街上的喧哗这里好像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几人进入后院门就见露天的佛台上一个人披散着头发跪在那儿双手合什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灰色直裰。
一名高僧盘膝坐在此人面前好似在给其讲经点化。
“方丈所言至理无心无病不垢不净红尘之人尚且有红尘俗事谢过方丈指点请方丈先回去让红尘之人了却红尘事”即便此人背对门口从其说话声可以判断就是朱万宏本人。
高僧起身转身往佛堂去了。
此时那引路人过去通传朱万宏站起来回过身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冲着门口几人点了点头。
唐寅和陆松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朱万宏是在装腔作势。
随后几人上了佛台陆松正要脱靴子朱万宏一伸手阻止:“不必拘礼你们跟我一样都是红尘之人心中无垢便可。对了朱浩你知道我先前说的是什么吗?”
唐寅和陆松都暗中皱眉。
朱浩笑嘻嘻一屁股坐到蒲团上笑言:“是心经吧?但我没听说过什么无心无箔不是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吗?
“至于无心无病我理解是这样的‘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心无邪念才深谙无心无病之理看来大伯你已将儒者思想融汇到佛家至理中不会是看破红尘想要出家了吧?”
朱浩一番话说完唐寅和陆松都听傻了连出题的朱万宏都瞪眼张口跟听天书一般。
但到最后朱万宏却是最先回过神的那个满脸赞叹:“还是侄儿你懂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唐寅和陆松都投以鄙夷的目光。
出家?
就你?
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唐先生陆总旗你们两位怎么也跟着来了?今日好像是我邀约我家侄儿前来谈佛理怎么你们也对佛家之事感兴趣?”
朱万宏抬头打量唐寅和陆松。
唐寅听了没太当回事可一旁的陆松心中却大起波澜。
不称呼我陆典仗直接称呼我陆总旗分明是在告诉他人我除了在王府中为典仗还继承了先父的锦衣卫总旗官职务这是要揭我老底埃
唐寅马上还以颜色:“信是送到我府上的我陪同朱浩前来似无不妥。”
陆松没唐寅那么硬气赶紧行礼:“那在下先到外面候着。”
“也是陆总旗乃王府中人不适合参与这种事至于唐先生你乃我侄儿的老师留下来听听倒也无妨陆总旗请吧。”
朱万宏开始下逐客令。
陆松心想刚才说不用脱鞋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就好像谁稀罕听你们叔侄叙话一样大不了就到外面等就不信你还敢在唐寅面前举报我?就算举报了估计以我跟他的良好关系还有朱浩在旁说和唐寅也不能把我的身份捅到袁长史或是兴王那儿。
等陆松与随同前来的家仆、护院什么的离开佛寺后院朱万宏才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瞪着朱浩喝问:“我说侄儿啊朱家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何要接二连三拿家族开刀?咱做人不能忘本啊再怎么说乃父也是朱家人你身上流淌着朱家的血液怎能忘恩负义?”